她哼了哼,“这是我和北冥王之间的事,师父就别管了。”
方篱笙脸色瞬间沉了沉,闭上眼,真的不再说话了。
马车七弯八拐,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停了下来。车厢内沉闷,花著雨迫不急待地跳下马车,方发现马车是停在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而高山和正善已站在巷子尽头一扇辨认不出何种漆色的木门前,她走过去道:“难道这里就是那位手艺精湛的铁匠所住的地方?”
“没错。”正善笑道:“三十年前,这位铁匠曾被前任国师李虚子亲自请去将作营打造过各种机关暗器之类比较复杂之物。在二十年前的葛那十州一战中,这位铁匠也曾前往潼临关帮李虚子布下铁石阵拦阻东临鬼面阎罗的铁骑入侵。后来李虚子失踪之后,这位铁姓铁匠因断了一腿也便退了出来,至今都隐在此处为人打造兵器。而且他是不精奇之物他绝对不会收,据说到现在为止,二十年间,他也就帮人打造过三件兵器,不知道七小姐的东西能不能入他法眼。”
这么气派?花著雨暗咋舌,不过这种有奇怪脾性的人,往往能人所不能,有些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当即就去敲门,敲门声响了老半天,却没有人应。她正想问有没有人,门后终于响起拉拉踏踏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惺忪的童声不耐烦问道:“谁呀?吵死人了。”
随即门被拉开,就见一个十二三岁头发蓬松皮肤黝黑的男孩子揉着眼睛探出头来,看到他们一行三人,就挥着手厌恶道:“是来打兵器的么?我师父才喝醉了酒,三日后再来吧。”
他说着就要关门,花著雨伸出一腿抵住,“小弟弟,我们好不容易才过来,岂能说三日后就三日后?如果是铁师傅酒醉不醒,我给他一粒醒酒丸,保叫他马上清醒如常,不信你让我试试?”
男孩子更是嫌弃得直皱眉,“我师傅想醉,总有他想醉的理由,干嘛要让他醒酒?不打兵器就不打兵器,快走开!”
“哟呵,年龄不大,脾气倒大。”花著雨偏偏是一脚不收,还狠狠一脚踹开了门,笑嘻嘻道:“不是说只要是精妙的兵器就会接么?我今日带来了,为何还要人等?有多了不起?”
男孩子见被她挤了进去,也是怒了,“就算你东西来精妙,今日不接就是不接。我师傅也没多了不起,前两个月就算是排场够大的国师大人亲来,师傅他老人家要睡觉的照样睡觉,国师大人还不是也等到他老人家自然醒?你又算哪根葱,居然还敢叫醒我师傅?”
正善和高山同时动容,想不到位高权重的秦惑那厮也会来这里打兵器,不知道打的什么?
正善拉住花著雨,堆着笑道:“不知道国师大人的等待,是否等得铁老师傅为国师大人打造出精良兵器?”
男孩子不屑地一哼,“国师大人又怎么样?东西入不得我师傅的眼,照样没接,他还不是白等一趟?”
正善还要问,院子里头一间低矮的屋子里已传来苍老的说话声,“小青蛙,师傅已经醒了,叫客人把东西拿进来让我瞧瞧吧。”
男孩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醉酒的师傅还会接生意,转而就不甘不愿道:“好吧,你们把图纸拿进来,师傅瞄一眼,若是不合格,你们就可以滚了。”
他出言不逊,如果不是一个小孩子,花著雨说不得就要惩治他一番。
正善忙问她要图纸,“东西可有准备好?”
花著雨瞄了眼马车,“师父拿了。”
正善立即走到马车那边,等方篱笙把图纸递给他,才过来带着花著雨和高山往矮走去。
进到里面,只觉又阴又暗又潮湿,还满屋的烟酒气,而就在东边草炕上,一个还在叭哒叭哒抽着旱烟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那里。
老者满脸皱纹,背弓着,短褂下的右裤腿很明显是虚空的,果然是个断腿老先生。
正善要和他打招呼,他挥了挥手,“把东西拿来我瞧瞧就行了,废话少说。”
正善把图纸递给那男孩子,男孩子恭敬地递到老者面前,随即又点了一个灯盏端到老者面前。
老者这才放下旱烟慢慢打开图纸,好像也不过一晃眼间,他就把图纸极不客气地一扔,冷笑:“这种东西居然也敢拿来让我打造?把我铁老儿看成了什么人?快走快走,不要站在这里惹我生气。”
花著雨没料到自己如此的精良设计居然会被他当垃圾一样扔了,也有了气,自己把图纸捡起,“老先生既然如此恃才傲物,对这样的设计都不屑一顾,为何还要把门打开,不若就此死死封着算了?”
见她不敬,男孩子大声轰赶道:“还说什么废话?没听到我师傅叫你们快走吗?快走快走,我要关门了。”
如此无礼,正善和高山也来了气,两人率先调头就走,不想不知何时,方篱笙已负手缓步进来,他抽掉花著雨手里的图纸,脸色隐隐带着阴沉,“你们出去,让我来劝劝老先生。”
正善和高山同时对视一眼,“长老……”
方篱笙挥挥手,转身朝铁师傅走去。
高山和正善果然听话的把花著雨和那个男孩子往屋外提,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花著雨以为方篱笙那个黑心肠要对老先生用刑,趁着正善和高山去捂那个男孩子嘴巴的时候,赶紧贴着门缝朝里看。
那老师傅似是知道方篱笙要么是劝他,要么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