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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伯坐在办公室,继续和郭杨僵持,受不了他一直飞过来的可怜巴拉的眼神,摔下手中的笔说:“我为什么要躲出去,你怎么不去?”
“北北,你说这话就严重了,不是躲,是参会,新兴科技药品研究会,都是专业人士去的。这是工作!”郭杨见似乎有松口,急忙接话试图找到突破口,也不知道哪家媒体这么厉害,居然扒出了谢尔伯的一部分资料,外泄后,怕影响到他的正常工作,郭杨隐瞒了下来,这个博士有时候执拗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气人,试图支走他,自己平事。“精神科的人也去,你们熟悉,就当作陪联络感情了。”
谢尔伯扫了一眼,“是陈医生去?”
“是,是,是。”只要你能走,想让谁去让谁去,郭杨急忙回复,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随口胡说的他居然能动心,但这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一会他就打报告申请经费。
“主任,我不去,病人们离不开我。”小安站在李主任的办公室前,委屈的开口
“你的病人主管都是我,放心走吧。”主任头也不抬的兑回来
“这种级别的大会,轮不到我参加。”小安别扭的说
“陈小安,每次怎么出差这种好事落你头上,都跟上刑一样?赶紧出去。”
小安被主任轰哄了出来,她也不是不愿意出差,只是换一个陌生的地方,开门对她来说又提升了一个难度。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主任让她提前下班回家准备,小安心里鼓了鼓气,送过那么多次快递,看着那么多次门被打开,是时候测试下这种暴露疗法,到底见不见效了。压着心底的恐惧,电梯上升到十二楼开门的那一刻,小安还是感觉到了心慌,她颤抖的身体没办法踏出去,急忙关闭电梯门回到一楼,坐在台阶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多幸福,可以自由自在的进出家门。
再一次强忍着不舒服,踏出十二楼,向着自己的房间前行,小安颤抖的把钥匙插进门锁。
血
有血
有血从门缝里流出来,流到小安的脚边,染红了她的鞋面。
用嘴咬着手指,用疼痛提醒这只是个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她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去克服,她要回家。
小安回到草丛里,这里似有似无的奶甜味道很熟悉,很安全。
她用湿巾擦手,擦鞋,总觉得那里全是血。眼泪刷刷的掉下,沿着两侧的脸颊流到脖子里,流到胸口上,流进了心里,像有无数的尖刀在扎,五脏六腑都快破了,体内尖锐的疼,是流泪也无法减轻的,那种铺天盖地的不能被处理掉的愤怒,哀伤,绝望袭来,从微微的啜泣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呜咽。
小安理智的感知到这种情绪不对,不可以再让自己崩溃。
记得教授曾经说过,行为改不了,就改变认知。认知改不了,就改变情绪。情绪改不了,就改变身体状态,增加运动。
她勉强的站起来,套上拳击手套,尽管神情悲伤,泪水再脸上纵横交错的织成一张网,也没理睬,一拳一拳的挥出去,她要活着,她要好好活着,她要带着父母那份,好好活着。
“小安,加油。”
“小安,加油。”
小安哑着嗓子,低低的叨念,给自己鼓劲。
打在沙袋上的拳头,就像打在了谢尔伯的心上,一拳一拳疼的要命。今天去医院没有看到小安,以为她已经回家去收拾行李了,他也回家收拾收拾,心情愉悦的拿着鱼竿来江边放松,不想又碰到她,哭的一次比一次绝望,最近医院风平浪静,他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情绪就崩溃了呢?
谢尔伯突然发现,随着越来越接近,小安的心像个蚂蚁窝,出现一个洞,堵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洞。摸了摸下巴想,这种蚁窝留不得,连锅端掉吧。
他陪着小安到很晚,听到她走动的声音,他轻轻地跟在身后,这种表现像一个变态,
不禁感觉到好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小安骑着她的小摩托绝尘而去,暗暗的撇嘴,下次让沈立杰把她车扣下。或者他也买一辆吧。。。
最终小安回到值班室,找了些可带走的衣物,放到便携箱里,想了想,毕竟才三天,这些东西应该够了。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今天哭的太厉害,眼睛肿了,看到桌面正好有一副墨镜,随手带走了。拎着箱子哪都不能去,打车就奔向了机场,每次出差都是一场修行。
靠坐在椅子上休息,半梦半醒中听见电话铃,响一声就断了,一看,好家伙手机也没电了……掏出充电器,在机场的一角缩着充电,好不容易能开机了,看表才五点,谁这么早,不是医院出了什么事情吧?瞬间铃声又响了,吓得手一抖,急忙接起
“小安你现在在哪里?”谢尔伯清凉的嗓音响起,带着点焦急。
“我?我现在在机场,今天要出差,出什么事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机场?”谢尔伯拿着手机惊讶着,他在医院打听到小安的地址,四点就在楼下等着,看她五点还不出门就打电话询问。
“哦,刚到。”小安扯谎的说,其实是昨天半夜就到了。
“知道了。等我。”谢尔伯挂了电话,莫不是地址找错了?开车便去了机场
小安很蒙,等他,为什么?
昨天没有休息好,墨镜带的让人昏昏欲睡,直到人群中有点骚动,抬起眼皮才发现,谢尔伯拿着手提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