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张明睁开眼睛的时候,外边天还没有彻底亮,身上热乎乎的,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还是自家火炕睡着舒服。
听到屋外有压低的说话声音,就知道爸妈早都起来了,冬天家里架了炉筒子,张老大每天都早早起来把炉子点上,烘热屋子,不让孩子起来的时候冷热交替感冒了。张明妈早就起来烧水早饭,忙忙碌碌的一天现在就开始了。
张明转过身拿起衣服穿好,叠上被子简单拢了拢头发,下地穿鞋朝屋外走去。推开门果然看见母亲正在灶前烧火呢,走过去要帮忙:“妈,我来吧。”“不用你,这点饭我自己一会儿就做好了,怎么不多睡会呢,你爸说饭做好了再叫你起来。水烧好了,你去洗脸吧。”张明妈一叠声的把她支使洗脸去了,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一回家,母亲心疼自己在外边辛苦,回到家什么也不让自己干,独自在外那么多年,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不知尝了多少 ,她心中有深刻的认识,只有真正爱你的家人才会无条件的包容你、心疼你。张明没听,自顾蹲下身去往灶里填柴火,慢慢的说:“我帮你烧完火再去洗脸。”
早饭也简单,熬点稀饭煮了几个鸡蛋,热点馒头饼子配上小咸菜就行了。
这边弄好了,张义也起来了,赶紧洗簌。一家人围着桌子热乎乎的吃完早饭。
吃完饭也才七点多,看着时间太早,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拿上分好的钱往那几家走去。一共十七家,一路走来,自然说尽了好话,又道年后薛勇会把剩下的亲自送来,虽有几家不太满意,可有张老大做保,又想到钱也确实不是老张家欠的,逼急了也没好处,便都同意了。这钱送的还算顺利。两人到家已经下午了,外边天寒地冻的,走了一小天都累坏了,直到坐在热乎的炕上才算缓过来,都长舒一口气。
张明妈早都做好饭了,就等俩人回来开饭。饭桌上也没有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张老大开口道:“这回钱挨家送过去了,年前就没啥事了,薛勇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老三你明天往她二姐家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在他大哥家呢,回不回来过年,孩子抱走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张义在旁边插嘴道:“我早就想冬冬了,不让他抱去还非得说他们家人想看看冬冬。早该问了,他不回来行,把孩子送回来啊。”张义也算从小看着冬冬长大的,十分喜爱这个外甥女。张明也有点着急,答应明天打。这时候还不是家家有电话的时候,想找谁家得往村上有电话的人家打,在让人帮忙去叫。
吃完饭已经天擦黑了,二姐结婚的时候家里买了电视机,平时也不总看,拿一个电视机罩给罩上省得落灰,今天一家人心情不错,张明妈收拾完厨房从小仓库收回点生葵花子,这是自己家园子里种的,特意留着冬天吃,炒熟了以后拿小笸箩装上放在炕边上。打开电视一家人边看边抓两把瓜子磕,时不时被电视里的节目逗乐。张明就这样看着都觉得很幸福,如果女儿在就更好了。
又想起自己想跟薛勇离婚的打算,考虑着要不要现在跟父母透个话,现在想离婚的话就不能像上辈子那样,那其实也不叫离婚,只能叫分居。两人口头上说了离婚,财产是一分没有,时间长了只有过年回娘家的时候俩人才见面,薛勇死皮赖脸的说挽回自己,可是外边一个接一个的女人不断。等到冬冬二十多岁的时候,需要办别的证明,俩人才登记又离婚。就是两人没有登记,让孩子都上学了还没落户口,后来托人把户口落在了娘家户口上。现在要彻底分开就得先登记在离婚。可是薛勇是个难缠的人,怎么才能让他答应离婚呢?而且父母这边怎么说才能不让他们担心,又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照顾自己,养活女儿呢?钱,最重要的还是钱,只要自己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父母就不会太反对。
正在思考间,听到小弟惊叹的声音传过来:“这股市听着都吓人啊,不用干活不用出力的,就跟捡钱似的,这真能挣那么多钱。”语气中还带着不敢相信。
张明听见后觉得自己真是眼前一亮,随即又嗤笑一声,笑自己想的太多,她是知道这几年的股市只要进去就会有钱赚,可现在自己二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连到上海股票交易所的路费都不够。自己还没想完就被父亲的声音打断了:“那都是有钱人能整的,咱们不求大富大贵,你也不用羡慕那个,好好干活,踏踏实实的,别想那些够不着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张老大借着话头点了点儿子,不想张义有啥在他眼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家一家人都老实厚道,重生前的张明也是这样,这样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踏实认干,相信一分耕耘一份收获,你要是给二分他还得问你是不是算错了。可这样的人也不会突然热血的去闯一闯,想干一番多大的事业,没这个野心。
张明有幸重来一次,已经打破了心里固有的想法,她想要改变的太多、太多。她想让自己的女儿上好的学校,接受好的教育,穿好的衣服,想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幸福快乐。想让父母的生活过的好一点,想让大姐在跟那个喝酒打老婆的人渣姐夫离婚后,带着孩子住娘家不再受别人的白眼,不再因为手里没钱而窘迫难堪。二姐是家里嫁的最好的,可娘家条件一般,公婆严肃,也不敢在婆家随意,每每都是作小服低。至于小弟,她是说什么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