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安抚好了明凰,便赶着去向皇帝请求此事。云恒如今身子也不爽快,最清楚上了年纪的人是操劳不得的,更生不起气。云天说担心皇后照顾孩子辛苦,影响身子,云恒便赞同,说:“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带回去养吧,也别总劳烦皇后。”
而谈皇后那一边本来十分不满,想着要责罚明凰,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的。毕竟大闹披香殿可不是小事。不过云天死命拦着,坚持让皇后有罪罚他便是。皇后下不去手,只好愤然作罢了。最后就只说让她抄写《孝经》和《女训》,小惩大诫。
云若说:“哥哥这就是标准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过明凰从前对云若好,云若便一直劝说皇后想开点,暗中帮她说话,谈皇后渐渐就也没那么强硬了。这事又是云天出面,皇帝与皇后尊重其意,最终便将送孩子回去抚养的事定了下来。
夜晚,云天回了延庆殿,将事情与明凰说了,她自然欣喜若狂,连连谢他。
云天本以为她没有那么在意孩子的,毕竟她当日还赌气说过,想要出宫,不要带孩子之类的话。他说:“没想到你对孩子如此在意。”
“当然了,孩子是我生的啊,”明凰瞪大眼睛看着他,“一个多月没有见,我都快被逼疯了!”
云天说:“你一个月不见我,倒是没有疯。”
明凰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的,撇撇嘴说:“是谁不见谁啊。”
云天在榻上坐了,开始脱靴子:“那现在见还不晚吧。”
“什么,殿下要睡在这儿啊,”她有点吃惊,已经有些不习惯了,慌忙说,“我这里太乱了,好久没收拾,殿下的东西也都没有。”
云天说:“我不用什么东西。”
明凰说:“连殿下的被子都没有的。”
云天笑了笑:“你不是有吗。”
他们冷战了快一年,如今总算是看到和好的盼头了。太子许久不留宿延庆殿,这一晚终于来了,明凰宫里的人都一副高兴又欣慰的样子。尤其是那几个小太监,明凰平时待他们不薄。太子一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跟云天要宠幸他们似的……
兰嬷嬷退出门外,见几个守夜的小太监嘀嘀咕咕地跟着瞎高兴,便敲他们的脑袋,低声说:“背后议论主子,像什么话!”
小太监说:“嬷嬷,您不高兴嘛。”
“高兴,”兰嬷嬷脸上也有笑意,“咳,好好当值。”
几个人悄悄地聊了几句太子与太子妃的事,隔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太监有点按捺不住了,一边好奇偷听,一边轻声说:“哎,怎么没动静啊……”
兰嬷嬷赶紧骂他:“猴崽子,说什么呢。”
“哎,嬷嬷,您也是过来人啊,您跟我们说说。”
兰嬷嬷今日也算“劫后余生”,原本明凰去皇后宫中闹出那么大的事,她以为自己也要跟着遭殃了的。没想到云天不仅解了围,没让皇后怪罪,而且他还跟明凰和好了。兰嬷嬷心情也好,便低声和他们说了几句:“这女人生孩子不容易,挨了一刀,得慢慢养着。咱们娘娘先前又病了那么久,殿下兴许是体贴娘娘。”
小太监们纷纷说:“哦哟哟,还是您懂得多啊。”
他们正偷偷议论着,忽然听见殿内传来一声惊呼:“太子殿下,你不要再逼我了!”
小太监们皆是一愣,这……兰嬷嬷刚刚才说的体贴呢?
云天的声音低沉又无奈:“你小点声,吓我一跳。”
明凰不理睬,继续大喊大叫道:“我才答应过不再伤你的,你不要又逼我动手啊!你要是再抢我的被子,我就不客气了!”
却说云初咳了这几日,明子涵悉心照料,也渐渐好了。邓夫人不畏天寒,时不时地来探病,与云初关系也越来越好。云初从前几乎是没有朋友的人,如今除了阿凰,倒也有人能和她说上话了。
云初又听说明凰与云天和好了,再入宫去看她,她也不再说气话。眼看到了年下,除了她父皇的身子仍旧不大好以外,云初诸事顺心,天元二十五年就要这样圆满地过去了。而明年……就是她父皇用这个年号的最后一年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过去就是太和元年,云天将会登基称帝了。
冬月与腊月虽冷,却向来热闹,家家户户一副将要过年的喜气与悠闲。京中的名门亲贵们也相互走动,饮茶听戏的,娱乐活动倒是不少。云初虽然不大爱热闹,不过病好之后,因着邓夫人介绍,也结识了更多亲贵命妇。其中有一位她十分留心,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张夫人,云容的婆母。
先前凉州一战,叶将军与明子涵也结下些交情,所以云初与张夫人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她特意在冬月里挑了一日,请张夫人到府上作客。云初觉得张夫人久在将门,又是将近四十的年纪,应当是喜欢简单又厚重的东西,不像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偏爱轻浮繁复。她便从陪嫁的东西里寻出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璧,又挑了两对简约却贵重的金镯子,备给张夫人做礼。
张夫人见了她送的东西,有点吃惊:“公主殿下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咱们可不敢收。”
“叶将军先前在军中,对子涵多加照拂,夫人又待我甚好。如今临逢过年,我便想着表一表心意。您要是不收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云初温和说道。
张夫人笑道:“那都是应该的,公主何必如此客气。”她看着案上的东西,眼瞧着是喜欢。
云初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