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出了崇文馆,心里像憋了一口气,十分地不痛快。她今日听了云初的话后,心烦意乱,本能地想马上去告诉云天,怕他不知道江星辰的真面目。
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出口,若是说了,仿佛是她嫉妒陷害她一样。便先刺探了云天几句,果然了,他根本不会管的。他的江大小姐是天仙下凡,怎么会是坏人呢?
没过几日便是中秋了。云初午后入宫,去了延庆殿。一进门见到明凰和江星辰都在,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二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江星辰的眼圈儿微微有点红,委屈道:“太子妃若非要这样冤枉人,那臣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做了坏事,当然没话好说,”明凰气势汹汹,“不承认就不承认,反正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兰嬷嬷不在场,殿中的下人们一时都愣着,慌了手脚。云初赶忙吩咐奶娘:“快把孩子抱走啊。”又上前一步问道:“阿凰,怎么了?”
明凰看了她一眼,说:“没你的事,不用你管。”又对宫人们说:“都给我出去。”
侍女们战战兢兢地退到门外,云初跟过去,拉住龙渊,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龙渊回答说:“王妃方才想抱小世子,一不留心稍微磕碰了他一下,太子妃生气了。”
“哦,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云初说道。
她转身踏进内室,心里想着,这样的事叫下人们看见了,议论纷纷,总是不好。不过太子在延庆殿向来安有眼线,留意来往之人的动向,也是为了保护明凰。如今见事情蹊跷,已经先跑去通报云天了,这云初倒是没看见。
她只是想,到底怎么一回事,先问问清楚再说。不料她低估了明凰的脾气,就她出去几步,这一会儿的工夫,明凰和江星辰已经越吵越厉害。
明凰的剑原本挂在壁上,许久不用了。如今她一时气盛,拔了剑便要朝江星辰刺过去:“害了我哥还想害我的孩子,你这样面慈心狠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好了。”
云初见状,大惊失色:“阿凰,你做什么?别冲动啊。”
江星辰一时吓住了,愣在原地,连躲都来不及。可明凰并没有真的想刺她,只是想出出气,剑点到她身前便停了手,并未继续用力。就在江星辰与云初双双愣神的工夫,外头宫人通传:“太子殿下到——”
云初听了赶忙说:“阿凰,你别这样,快收手啊……太危险了!”
她一个劲儿地劝她:“有什么话四哥来了好好说。”
明凰却无动于衷,并无收手的意思。很快,云天脚步声由远至近,疾步走入室内。
江星辰这下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寒光刀刃在前,她手脚有些发软,连着向后退了几步:“你……”
她是深闺的柔弱女子,养尊处优,连膳房的生杀之事都见不得。如今明凰突如其来,她根本没想到,自然吓得连气都喘不上。一个“你”字在嘴边,重复了好几次,最后颤抖着声音,说:“你想要杀人吗……”
她向后退着时刚好撞到云天,云天扶了她一把。江星辰更如惊弓之鸟一般,瞪着大大的眼睛望向他。云天见她站定,马上松了手,她也一下子闪到一旁。
明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手心微微出汗,更加紧紧地攥住剑柄。云天皱着眉头喊了她一声:“太子妃。”
这本是给她面子,暗示她收手的,可是她不理睬。云天只好更严肃道:“宫墙之内,动刀动剑的成何体统,放下。”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说:“她不是说我要杀人吗,我今日就杀了她,你能如何?”
“放肆,”云天听她张口闭口的要杀人,一下子急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说这样的话!”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云天与明凰怒目相视,云初立在一旁,张了张嘴想劝,最后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明凰愤怒道:“你管我说什么话,反正我说到做到。”
云天闪身上前,要夺下她的剑:“我当然要管你。”
明凰见他要抢,急忙收手,一回身躲开了,转过头又挥剑刺了出去。云天未能夺下剑来,措不及防,见她又出手,情急之下只有挡在江星辰身前。
明凰的剑就在眼皮子底下了,云天一伸手,握住剑的尖端。他的力大,这才总算止住了她的动作。可是剑锋锐利无比,霎时间,云天手上鲜血横流。
她没想到会这样,见到鲜血,一下子傻眼了:“你……放手啊!”
“那你把剑放下。”
“我放啊,你先放手。”
云天松开了手,明凰也立马松手。剑重重地掉落在地上,云天痛得深深吸气,明凰看着他满是鲜血的右手,表情比他还要难看。
江星辰手中原本拿着丝帕,她紧紧地攥住,往袖口里掖了掖。明凰手边的案台上也放着她的帕子,她在气头上,竟也没有给太子包扎的意思,而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传……太医?”
“不行。”云天果断拦下。
明凰在宫中动剑已是失了规矩,如今还伤了他,说轻了是以下犯上,说重了就是行刺谋反。这样的事怎么能叫外头知道。
云初看明凰和江星辰都不动,而云天的手还在止不住地流血,只好上前两步,递了手绢给云天:“四哥。”
云天拭了拭血迹,又由云初帮着,将伤口简略包上。虽然血还隐隐地向外渗着,但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