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你别在意,阿娘这几日正生我的气,她不是冲着你的。”宇文悦赶紧解释一番,免得她阿嫂吃心。
李氏笑着说道:“我能不知道么?阿娘为了你不肯好生做针线之事,着实气的不轻呢,偏阿爷护着你,她实在拿你没办法。你啊,从前乖的什么似的,如今可倒好,见天儿带着他们四个变着法儿的淘气,阿爷和你阿兄还说你淘的好。难道阿娘不高兴呢。你也别太拗了,偶尔顺着阿娘一回也没什么。”
“知道了,阿嫂,快别想那么多了,好生养胎吧,我有种感觉,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准是个小郎君。”宇文悦笑着说道。
李氏将手放到小腹上,轻轻喟叹道:“若真是个小郎君就好了,我阿爷阿娘盼着我早日生下第二个儿子,眼睛都盼绿了。瑗瑗刚刚百日,阿娘便每月来信问我是否有喜,吓的我都不敢给阿娘回信了,如今总算能对我阿娘交待一二。”
何至是陇西李氏家主夫妻盼着李妩早日生下第二个儿子,简直是整个李氏家族都在热切的盼望着。娘家太过热切的期盼其实给了李氏挺大的压力,特别是在小宇文瑗出生之后,李氏一度陷入第二个孩子竟然不是儿子的深深自责之中。身为丈夫的宇文恪开解她许久,李氏才停止了自责。
“阿嫂,放心吧,他一定是个小郎君。”宇文悦说的极为坚定,让李氏不由自主的信了她。
“阿妩,我听说你有喜了,真的么?”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宇文悦立刻站起来笑着说道:“阿兄回来了,阿嫂,我就不在这里碍事儿啦……”说罢,便笑着往外走。
“佳娘……你要回去么?”兄妹二人在门口走了个正对头,宇文恪笑着说道。
“是啊,恭喜阿兄又要做阿爷了!”宇文悦微微屈膝行礼道贺,然后站起来向她阿兄摊开手掌,笑着不说话。
“啊……哦,你怎么也学倩娘!”宇文恪笑着说了一句,便往身上摸,向家人讨礼物是宇文惜最她还应景儿。
宇文恪摸遍全身也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宇文悦已经笑着收回手掌,准备往外走了,却被她阿兄拉住,将一柄不过六寸长的精巧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中。
“阿兄,这是你的犀角匕,我不能要,刚才是和阿兄开玩笑的。”宇文悦赶紧推辞。犀角匕是宇文恪最珍爱的一件武器,刀鞘以白犀牛角制成,刀身是由冶铁大师从天降陨石是提炼的精铁,足足打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打成的一柄绝世利器。
“给你你就拿着,犀角匕虽好,却太小了,不再适合阿兄使用,倒是适合小娘子拿着护身。”宇文恪不由分说将犀角匕塞到妹妹手中,宇文悦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数年以后,宇文恪无比庆幸自己将犀角匕送给妹妹,而宇文悦也无比庆幸自己收下犀角匕后一直随身带着,若没有这柄犀角匕,她竟活不过双十之年。
宇文府上永远那么平安喜乐,可其他人家就没有这样的好氛围了。司马世家便是其中之一。
司马昀夫妻带着两个弟弟回府,司马昶和于瑾骑着马跟在车后,于瑾刚要开口,就被司马昶一句“回府后再说”,给堵了回来,于是两人俱是沉默不语,板着脸直视前方,再没有一丁点儿的互动。
坐在车厢中的于氏不时撩起车帘看向两个弟弟,见他们都板着脸不说不笑的,于氏再次叹起气来,司马昀已经记不清他的妻子自从离开宇文世家之后,叹了多少声气了。
“阿欣,别再叹气了,看看,眉头皱的这么紧,不怕长皱纹了?”司马昀好声好气的劝道。
“昀郎,这可怎么办?我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阿瑾来洛京。”于氏握住丈夫的手,忧心忡忡的问道。
司马昀反手握住妻子的手,缓声说道:“阿欣,别慌,事情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严重。其实怪不得阿瑾,象佳娘这么好的小娘子,谁见了都喜欢,何况阿昶已经和佳娘退了婚,阿瑾想求娶佳娘,既合情又合理。”
“可是阿昶一心念着佳娘,退婚也是逼不得已,他还想着重新赢回佳娘的心,阿瑾怎么能在此时横插一杠子!”于氏急急说道。
“阿欣,阿昶一心想赢回佳娘的心,他只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阿昶忘了佳娘的性子,佳娘表面看着温柔,可内里却刚硬的很,我只怕阿昶用尽了办法,也不能重新打动佳娘。世叔又是个极宠孩子的性子,只要佳娘不愿意,世叔就绝对不会松口,阿昶想娶到佳娘,只怕比登天还难。”司马昀长叹一声,缓缓的分析给妻子听。
“这怎么行!阿昶的性子咱们最是清楚不过的,他要是一心认准了佳娘,只怕再不肯娶别人的,那咱们家的香火岂不……”于氏急的眼圈儿都红了。
“阿欣,是我对不起你……”司马昀低下头,声音充满苦涩。
于氏一把抱住丈夫,急切的说道:“昀郎,你千万别这么说,能嫁与你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你千万不能再为那事自苦。就算一生都没有孩子,你我夫妻能白首携老,我心里也就没有遗憾了。”
“阿欣,一定不会的。就算娶不到佳娘,阿昶也一定会娶妻生子,这是他身为司马氏子弟不可推卸的责任。阿昶绝非不负责任之人。”司马昀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