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曦收回目光,在她的记忆中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那年她被人侵犯后又被家人当场抓住,她的心情十分崩溃,那个时候的梁诗诗提出带她到商场去散心,然后将她手中的几百块花光以后,还被迫签了一张欠条。
那时候应该是足足花了三千多块吧,除了衣服,梁诗诗还买了皮包。
当商场的欠条被送到白家的时候,白望北当时大发雷霆,打发掉了要钱的人就将她关在房间里不允许她出去,甚至一度不给她饭吃,那段时间直到开学,她才又见到梁诗诗。
正要离开,她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整个人都震惊的站在原地。
那样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人,她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慕庭深。
她爱了十多年的人。
可能是因为年纪尚轻,他的身上还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只是双手抄着裤兜站在那里。
白以曦攥紧手指,她的脸上突的露出奇异的笑容,她转头对着自己请来的两个工人说:“那个男人看到了吗?你们谁能让他出个丑,我就给那人十块钱。”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带着跃跃欲试,最后还是年纪稍轻一点的人自告奋勇,“小兄弟你就瞧好吧。”
那人挺着胸膛来到了慕庭深的身后,他抬起腿在慕庭深挺翘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夸张的用手抱住他的头,咧开嘴露出热情的笑容,“安南!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屁股还是这么翘,多少年没见了!真是想死你了!”
他的声音粗拽,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潮红,简直神了,就跟对面的人真的是他的朋友一样的熟稔。
慕庭深在等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想要在海城商场里面买点儿东西,他自幼喜静,不喜欢这种场合,只答应了母亲在外面等她。
刚在商场的门口站定,就看到了门口的那出闹剧,他有些厌烦,别开眼睛想要换一个地方的时候,臀部就被人袭击,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到身前的电线杆,然后他的头就被人抱在怀里,男人的身上还带着汗臭的味道,他皱眉屏息。
白以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十块钱花的值!
正要示意他走的时候,慕庭深不知怎么挣脱了他的身体,利落的用擒拿手转手就将那人的胳膊卸了下来,工人疼的在原地“哎呦哎呦”的叫唤,白以曦有些忐忑,她正要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她聘过来的工人向慕庭深求饶。
“谁让你过来的?”
慕庭深看着那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家庭很复杂,从小到大他的堂哥就对他紧追不舍,还以为是暗杀,没想到只是个小人物。
慕庭深回头,年轻如刀刻般的脸上带着森冷的寒意,22年前的他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他的眼睛里带着轻慢的目光,年轻而又桀骜,上帝的万千宠爱好像都集他于一身,虽然寒意甚重,嘴角却噙着笑。
原本还在争执的梁诗诗愣了下来,她看着声源地,浑身的血液就好像都凝聚在了那一点上,周遭的声音消散干净,她只能听到自己心口“扑通扑通”的跳跃声。
这对狗男女相遇的还挺早。
白以曦嗤之以鼻。
慕庭深也看到了街边安静站着的少年,身上还穿着纯棉t恤,下身穿着沙滩裤,脚上随意的踩着家居拖鞋,见他看过来,露齿一笑,牙齿白的耀眼。
他的心脏就好像被硬物击中一样,不知为何,街边站着的少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让慕庭深忘掉了呼吸。
白以曦走近,还能听到工人的嘴中说着什么“认错人了,放了我吧”之类求饶的话。
“你把我请来的人胳膊卸掉了,我家的屋顶该让谁补?”白以曦双腿微微分开,爷们气十足的抱着手臂,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
慕庭深却像魔怔了一样伸手拨开了她额前厚重的刘海,一双轻佻的桃花眼出现在眼前,他的手有些颤抖,心底涌上来一股叹息,就好像是多年遗失的珍宝,失而复得一样。
白以曦被他的举动吓得倒退一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心悸的同时,心底也带着一点恨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时钟心里没有她,无论她多么努力,换来的都是绝望,这一世,她不想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