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倒映了湖的泪,鱼儿却耽溺,以为这是云的水。
云儿掠过了风的发,鸟儿却展翼,静静画着雨的眉。
七月爱上了雪,拉住了隆冬的衣袂。
于是,森林化作了山川,河流化作了水草,冰寒遇上了火焰,流烟成碑——
天地倾覆,时空已摧。
我问你,会否有愧,
夏却陨落,雪色约归,七月埋葬在失落的世界。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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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好好玩好好玩——”
“别笑了,会招野兽的。”
“可是它真的好好玩——哈哈哈——殿下!我要吃你烤的黑猪肉!”
“说了别吵了!招来野兽你去扛啊!”
“你不是也很吵吗!”
“白痴!”
“混蛋!”
奥斯陆山脉的南麓,是斯特利亚大陆上最大的原始森林,名叫“莱茵丛林”,因为其碧色如玉,辽远无际,又被吟游诗人们赞誉为“艾斯兰公国的青玉王冠”。
传说中,这里就是大陆的中心,第二次王朝战争的重中之重,在近百年的战争里,被无数九解、甚至圣阶,以极致的武力碾压过,却又在一百年后,再一次生出了郁郁葱葱的森林,遮天蔽日。
因此,人们常说,愿像莱茵丛林一样,为众神所宠爱。
不知不觉,已是潜行之月的月末,深秋里的最后一抹残阳,遥遥挂在天际,洇开了半天嫣色,云似火烧。
远方,是巍峨山峦,连绵不绝,千年不化的冰雪层层堆叠,仿佛女神额发下的素色丝带,轻染了绯色,有些娇羞而温柔的圣洁。
从望北城借来的五只地行龙,正在丛林之中飞速的穿行,小牧师坏心眼地挠着地行龙的脖子,看见它一脸想打喷嚏却忍住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
笑声清脆,好似森林中的仙女,树屋里的精灵。
“墨菲,我听说莱茵森林里有活了几千年的大大大大树人!是真的吗真的吗?”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另一边的法师,好奇地发问。
“你要问也只能问我,她才没空管你。”诗人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个小白痴不管有什么不懂,都该先问自己才对,怎么能问那个莫灰大法师——那号人根本不会说人话的好不好!你那智商能听得懂么!
“那你说,到底有没有树人?”
“……不知道。”
“切……”
最近在锻炼体能的墨菲,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守护之温柔”的光环了。一开始,失去了魔法缓冲的她,数次被疾行的风力带跑,直接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然而,半个月过去,在简的指导下逐渐变难的奔跑,跳跃,器材训练,确实是增强了她的肉|体力量与反应速度,也足够支撑她对地行龙的驾驭。
虽然也因此,被缰绳勒红了掌心,屡次脱水晕倒,浑身上下,青紫遍布。
但是,这正是变强的代价,不是吗?
“真的有树人哦,小伊莲。”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夕阳西下,正该是她起床的时候。
地行龙依旧在高速地奔跑,她却全然没有紧张,只是松松地踩在马镫上,整个人好似一团轻烟,舒展又慵懒,不受半分力道。
仿佛在水中、在风里,自在地遨游、飞翔。
“真的吗?”连简也忍不住好奇,“我也只在流传的歌谣里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当然,在我还小的时候……嗯,大概是六百年前了,被父亲带去拜访了一位活了一万年的树人。”刚刚熟睡了一整天的希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笑着给牧师解答疑惑:“我们坐在它的肩上,睡在它的头发里,陪它度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它喜欢唱古老的歌,沧桑而美好。临走的时候,它送了一颗小枝桠给我,其中的自然之力极为纯净……大概,只有,这么长……”
她松开缰绳,微微侧身,用双手比了个不到一尺长的样子,银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天绯云——从安德里亚的角度看,恰好是她随风飞扬的银色长发,张扬而锋利的眼角眉梢。
还有她愈显纤细的腰。
希瑟却若有所觉,抬眼,正正地撞进她温软的视线,海蓝色的眼底,随着光影交叠,仿佛层波潋滟的湖水,干净剔透之中,带着一丝柔柔的缱绻。
吸血鬼不假思索地甩出了一个飞吻,夕阳落在她苍白的指尖,画出唯美的线:
“随时欢迎你哦,我的骑士。”
女伯爵啪地摆正了脑袋,目视前方,作充耳不闻状。
“美丽动人的希瑟,既然她不理你,不如找我吧!”诗人第一时间接过了话头,“如此不解风情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我亲爱的希瑟小姐?”
“咳咳,我们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附近,不如在这休息一夜,明天开始搜索。”安德里亚继续直视前方,抿着唇,一脸的严肃正经,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就是护食么,怎么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等下。”墨菲忽然勒住了缰绳,向来沉静的语气里,溢满了难以掩饰的紧张:
“你们看到伊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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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确实是不见了。
因为没有战斗征兆,又有小牧师一贯的不靠谱在先,四人并没有很紧张,只是约好分方向各自寻找,半个小时之后回来集合。然而,希瑟、安德里亚、简相继回来,又等了十分钟,赫然发现——
墨菲也不见了!
“警戒。”女骑士第一个拔出了剑,“收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