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带简去喝一杯海蓝。”安德里亚却站定,笑着叫过正拉着墨菲说话的小牧师:“今天是很正式的场合,你们都不要任性。”
安稳的语气,哪怕她笑得如此勉强,也依旧很有说服力。
“伯爵阁下,准备仪式吧。加西亚,你不去你美丽的钢琴前就位吗?”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拉斐尔与雪莱。
再转过头时,眼前,就只有了墨菲。
她的、苍白的、少言的墨菲,不喜欢笑、安静、却会为她整理衣服的墨菲。
曾经抱在怀里,填满了所有的空虚与孤单。
“你还是我的吗,墨菲。”
她站在她的身前,一步远,海蓝的眼眸,温柔、安静、笃定,就像所有的少女梦里幻想的骑士,从不轻许诺言,却愿意为你奉献、所有、一生一世。
如果墨菲点头,她会带她离开这里。
全部的财富、都愿挥霍。
换你一句愿意。
法师笑了,露出漂亮的酒窝,脸上甜甜的笑意,一如咏叹之堡里坠落的红苹果——当初她们少不更事的懵懂。
“你已拥有我此生的忠诚,殿下。”
她提裙,行礼,认真地宣誓忠诚,却猛地被安德里亚抱进怀里。
七解圣骑士的力量,格外的轻柔,好像怀中,是她珍藏多年的珍宝,不敢触碰。
墨菲表示了臣服,拒绝了示爱。
她已不是她的。
“我只是,只是……”整个大陆、权力金字塔顶峰的女伯爵,颤抖了声音。
闷闷的语声,埋在墨菲的肩头,难以为继。
虚弱的法师,也就任由她拥抱,空荡地眼神望着远方,落进了璀璨的夜空。
那天,看到书房的星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又有多少事情,不是明白,就可以面对的。
忘记我,去飞翔吧,我的殿下。
安德里亚松开了怀抱,重新站开,微笑:“你开心就好。”
她大踏步地走向大厅中央,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用银勺连敲。
“叮叮叮——”
清越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谈话,英姿飒爽的女伯爵举杯,说贺词:“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想多做赘述,耽误我们准新郎准备多时的礼物,所以,干杯——为了墨菲与加西亚的幸福。”
“为了墨菲与加西亚的幸福!”
在场的贵族们一起举杯,为订婚的两位祝福。
喜悦欢快的小夜曲响起,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加西亚,毫不客气地展示着他的才华横溢,黑色的眼瞳凝望着墨菲,缱绻温柔,深情款款。
追光灯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显得有些无力,憔悴又苍白。
“不好意思,麻烦你让一下……借过……借过……”简在川流的贵族圈中,竭力寻找着那个总是温和、挺拔、安若磐石的身影。
祝酒之后,她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简知道她的脾气——越是不容易生气的人,崩溃的时候越疯狂。
“暴力女,你看到安德里亚了吗?”她拽住正拿着银刀割牛腰肉的伊莲,着急地发问。
“叫谁暴力女呢!”牧师想扔刀,但是又舍不得还没割完的肉,正在犹豫。
“这不重要!回答问题!”
“什么问题?”
“你……”简夺过她的刀子,一把扎在烤全牛上,蓝灰的眼神近乎凶狠:“快去找安德里亚!现在!立刻!马上!”
“为什么要……”
简瞪着一脸无辜懵懂的伊莲,瞪得她不敢往下说:“跟她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搞清楚情况的白痴就给我好好听话!你也不想安德里亚醉成一滩烂泥吧?”
也许是她焦急的表情说服了伊莲,小牧师依依不舍地扔掉了盘子,转身去找拉斐尔伯伯,希望他能帮自己找到殿下。
然而,潮水般的掌声响起。
加西亚站在大理石圆台上,聚光灯眷恋他俊秀的容颜,银辉溢彩,仿佛王子。墨菲怔怔地看着他,木偶般任由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十指紧扣,走向舞池。
圆润流畅的乐曲自二楼传来,安黛尔城的顶级乐团,奏响了浪漫舒展的维也纳华尔兹。
找不到安德里亚的拉斐尔伯爵,带着自己的夫人领舞,加西亚与墨菲作为第二对入场,乖巧甜美的伊莲瞬间被众多男士围攻,简也落入了等待邀请的美人丛中……
被遗忘的安德里亚,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俯视着一切。
她抬手,为自己倒酒,眼神却随着舞池中,那个旋转的人儿而移动。
摇曳的裙摆,在别人的怀里绽放。
华丽多姿的舞蹈,飘逸大方,和着缠绵的乐曲,越来越炽热……
墨菲仰着头,望着加西亚,失焦的深紫眼瞳里落尽了水晶灯的璀璨。
上扬的颈线,近乎透明的肤色,苍白的唇——孱弱得仿佛引诱。
“你的酒杯早就满了,我的骑士。”沙哑的嗓音,唤醒了失落的安德里亚。
她回头,只见吸血鬼举着红酒,站在身边,锁骨间的宝石,岩浆般的沸腾烧痛了瞳眸,一双银色的高跟靴扔在一边,j□j的双足,踩在窗台边的薄纱上,像是大师手下圆满完美的大理石像。
希瑟走近一步,轻轻碰杯:“为我美味的食物。”
那样的声音,仿佛轻轻拉扯着,心底不知名的弦,痒痒的,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