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小姐,医生不建议你乘飞机。”顾成是莫青安排给洛安的随护,他懂医、功夫也好,能保证洛安出行期间的治疗和安全;外表长得也斯文,跟在洛安身边,不会给人突兀的感觉。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坐船挺好。”洛安淡淡的说道。
“洛安小姐,现在可以上船了。”顾成从轮椅后面拿了毛毯仔细的盖在洛安的腿上后,推着轮椅往船上走去,每遇障碍物或不平之处,便用双手将轮椅抱起来,是个非常细心的护卫和保镖。
…………
晚冬初春的风,吹在脸上,依然有刺骨的感觉。洛安却坚持坐在甲板上,不肯进去----远远的,看着大船离岸的方向,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洛安的眼底,是浓浓的忧伤与落漠,却又感到彻底的解脱。
桐桐,我走了,你就安心了吗?我和容锦之间的一切,你真的就能忘了吗?我们少时一起经历的那些快乐与忧伤,你真的就能忘了吗?
桐桐,我知道我错了,可你又是何其惨忍。
洛安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到早已红了的眼眶里,年少时候与洛桐在一起的那些快乐、那些张扬,一幕一幕,如放电影般又回到她的脑海里。
…………
“洛安,怎么又受伤了呢。”
“别大惊小怪的,和他们比起来,我好多了。”
“洛安,你别练了吧,你看你的皮肤,都变粗了呢。”
“洛桐,别傻了,我们不是千金大小姐,要的不是漂亮,而是实力。”
“好吧,你别动,我帮你擦药。【92ks. 】”
洛桐不喜欢练功,她喜欢画画儿,特别喜欢重云,那样的层层沉色的云层里,那抹红,强劲的破云而来,气势十足。
那时候,她就对那样的生活感到压抑和厌倦了吧,所以她想做那个红色的太阳,希望有力量从乌云的重压里逃脱。所以她从来不肯涉足训练与帮里的事,所以她以她自己的方式反抗着。
桐桐,我曾经笑你天真,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比我更勇敢。
…………
“洛安,你怎么把我的画儿给扔了?”
“这张不是废了吗?”
“我以后要是成了大画家,这废的也是很值钱的好不好!”
“好吧好吧,等你以后成了大画家,我就拿你这些废画儿去换钱。”
“那也不用,我给你画最好的。”
“你的甜言蜜语留给慕煦去说吧。对了,下次打架别找我,有男朋友了,我这个妹妹就偷偷懒。”
“可我只对你放心呢,慕煦打架不行啊。”
洛桐信任而依赖的笑脸,现在想起来,仍然那样的完美而让人心动。
桐桐,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你心中的刺,你非逼得我离开不可?
…………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似乎还历历在眼前----她还是那个厌恶血腥厮杀的洛桐,她还是那个拿她无可奈何的洛安。
那时候的她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
…………
“桐桐,别没出息,你别求她们。”
“安安,我们别和大姐争。大姐,放了爸爸。”
“桐桐,你求她没用的,你快和洪叔跑,快,跑得越远越好。”
“洪叔,安安呢、安安还没上车,安安还没上车呢……”
洛安回头,看见洛桐浑身是血的用手扒在车窗上,然后被洪叔按了下去,她才放心的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直到她的腿中了子弹,被他们捉住,在监狱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几个月,听着不同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喘息,她仍然不死----她记着的,是洛桐,这个一点功夫也不会、连走路都会摔跤的姐姐,她要是被捉住了,该怎么办。
所以,再痛、再辱,她也忍着,她要留着一条命去救姐姐。
她们是双胞姐妹,她们从未分离,她们彼此感应,她们只为彼些。
…………
直到那一天,她遇到了容锦。
直到那一天,他将她温柔拥入怀里。
直到那一天,他任她在他面前撒娇任性。
她便如中了毒似的,疯狂的爱上他----即便知道他所有的温柔,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即便知道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洛桐;即便知道,她们姐妹的死活,都由他来决定。
她仍是这样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呵。
…………
“桐桐,你说,这是你第一次和我争;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和你争?”
“桐桐,如果没有十八岁那场血战,该有多好!你依旧做你的小画痴,不会遇上容锦;我仍然做我的小霸王,不会被那些男人轮流的糟蹋。”
“桐桐,你知不知道,站在你的面前我有多自卑,你美得那么耀眼,你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神;而我呢,我只能是你的替身、我只是一个被男人玩残了的工具。”
“桐桐,在你和他斗气、你对他任性的时候,你可知道,只要他一个关注的眼神,便足以让我失去所有抵抗的能力。”
“桐桐,我爱他,爱得如此的卑微呵。可是,可是连这了不能够;”
“桐桐,我知道我不对,我不该贪心偷走容锦这一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活该,都是自找。可是,可是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
洛安紧咬下唇,想起容锦的残忍,她强忍的泪,早已流了满面。
“洛安小姐,风大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