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长公主如此有心,特意把这幅画送到宫里来,那朕若是推脱,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南宫焱示意盛德全把那幅画收起来,然后又道,“立刻给晚容送去,并且一定要告诉她,是大战公主特意去寻来送给她的。”

一席话说得南宫如雪面色变了又变——她特意让人花重金买了这幅画,并不是要送给邱晚容的。邱晚容是谁?虽然是她夫家出去的,却是裴紫裳那个贱女人和她夫君生下的女儿,她恨邱晚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还特意为邱晚容去寻这幅画?

当初若是知道这幅画南宫焱是寻来给邱晚容,她怎么也要换一个东西来送。

不过如今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南宫如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幅美人扑蝶图被送往延禧宫。

南宫焱哪里不知道南宫如雪和邱晚容之间的恩怨呢?但是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也好告诉南宫如雪,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想到这儿,南宫焱道:“大长公主如此费心,就是不知朕有什么东西能回礼的?让朕想想……”

说着,南宫焱果然做思考状。但他其实是在等南宫如雪开口说邱如彬的事。如今这事情,谁先开口,谁就占了下风,后说的人自然可以讨价还价。

南宫如雪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如今在这件事上,她就是属于下风的。南宫焱坏到顶了,虽然她是大长公主,可是他还是下令不让任何人探望邱如彬,包括她。

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邱如彬如今在牢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那日在公堂之上她看到邱如彬那憔悴的样子,心都要碎了——要知道邱如彬从小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给他提供的都是最好的条件,哪里又受过什么牢狱之苦呢?

之前她儿子还在南宫玥手上的时候,她知道还未定罪南宫玥不会把她儿子怎么样——可是如今她儿子杀人证据确凿,也被判了死刑,也就是个等死的命,就算她是大长公主,也不能阻止牢里的人对他行牢里的规矩。

所以为了这件事,她这两天可是忙前忙后打点了不少银子进去,才让人给邱如彬换了个比较好的牢房,吃食也好了些。

解决了这些问题,她就来找南宫焱了——死刑,她绝不能让她的儿子死。

“其实皇上应该能猜到本宫来的目的吧?”南宫如雪以问题的方式开始这个话题。

她还是想让他先说这事。南宫焱心里自然明镜似的,所以他索性跟南宫如雪装起了糊涂:“难道大长公主不是特意来送这幅画的吗?”

奸诈……南宫如雪看着南宫焱不过二十来岁的脸,长得和先皇真的是有五六分相像。而如今登基三年的南宫焱,已然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任由她控制,如今竟会和她兜起圈子来!

“画自然是特意来送的,但本宫也另有目的,”南宫如雪知道南宫焱不会主动提,便索性自己说,“如彬不能死。”

说着,南宫如雪紧紧地盯着南宫焱的冷眸,一点都不退缩。

而当今敢于和南宫焱对视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的眼睛里太多冷然的东西,好像没有感情似的。他看着你,好像随时都想用冰块儿把你整个人都冰冻起来。

然而南宫如雪怕什么呢?辈分在那儿摆着。不管南宫焱如今变成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她见过南宫焱穿开裆裤的样子,看见他蹒跚学步,看着他在战场上也彷徨过。

而那时候的她,已经是叱咤本朝的大长公主了。

所以南宫焱在她的眼里,永远都还是个孩子!

终于还是说了!

南宫焱面上浮着的微微的笑意慢慢地僵硬了。他的目光紧紧地迎上南宫如雪的,其中的冰冷越发如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如彬杀了人,难道大长公主想让朕徇私枉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什么狗屁借口!南宫如雪看着南宫焱的脸色,不就是她开出的条件还不够诱人吗?

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南宫如雪仍旧陪着笑;“皇上误会了,本宫的意思不是让皇上把如彬无罪释放。如彬不过是过失杀人,判他死刑,是不是太重了?”

“重吗?”南宫焱不以为然,“据朕所知,如彬与玉子钊可不是第一次冲突了。若是细细深究起来,如彬怕是蓄意许久了吧?大长公主难道不如朕了解如彬吗?”

“皇上,如彬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了解他。他是纨绔,但绝做不出故意杀人的事情来。何况皇上,本宫只是想留如彬一条命而已。”南宫如雪面色亦冷。南宫焱态度如此强硬,她忽然开始怀疑,当初南宫焱是不是就是故意把这个案子判给了南宫玥去审?

南宫焱明明知道,南宫玥和她之间水火不容。而如今结案了,她都特意来求他了,他竟然还是如此态度强硬,仿若就是要她儿子死!

南宫焱看着南宫如雪。既然来求他,如何还是这样强硬的态度?她当真以为她大长公主的位子是永远都无法动摇的吗?别忘了,谁才是这个国家的王!

“大长公主莫不是想让朕徇私枉法,出尔反尔?”南宫焱紧紧地看着南宫如雪。若是两人的目光可以化为利剑的话,此刻两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御书房中的空气一度凝固。

“出尔反尔自然不是皇上会做的事,但如果大赦天下呢?”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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