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便答应道:“行,让他们去小花厅奉茶吧,我等会儿就过去会他们。”
“什么?”
洗雨虽然是来禀报,不过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回绝那两个人的准备:太不懂事儿了,明知道我们大人不在家,你们跑过来要求见奶奶,什么意思?没拿扫帚赶出去就已经是很仁厚了知道吗?
谁知她心里正腹诽着,却听见兰湘月答应了会面,洗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官宦的女眷们是不该抛头露面的,除非有什么紧急情况。但这不过是两个盐商而已,能有什么紧急的事儿?何况他们只是商人,哪里有资格见奶奶?唔,商人,奶奶该不会就因为对方是商人,这身份和自家老爷以及亲家老爷是一样的,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吧?
一念及此,洗雨连忙就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却听兰湘月笑道:“你不用说什么,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更不是因为老爷和我爹爹才对他们起了亲近之心。洗雨啊,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和秦大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变成书呆子?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你也能想到?真是服了。”
喔,是我错了吗?洗雨眨巴眨巴眼睛,兰湘月既然说她心里有数,那自己自然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于是洗雨便退到屋外,直走到院子里,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书呆子和天马行空的想法是能联系在一起的吗?奶奶你这种说法才是天马行空的吧?”
且说那两个被引进小花厅的盐商,坐下后有丫头上了两壶茶,然后就出去了,把他俩扔在这里,两人来回走了几圈儿,见外面没人,便忍不住攀谈起来,其中一个叫做吴奎的便对另一人道:“听说池大人去了盐场,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让他查出什么来。你说他都来了扬州几天,到底是深是浅,竟到现在还不知道,咱们也就罢了,那江三公子都没试探的出来,这……这池大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
“谁能知道呢?就说池大人的后院吧,有人说他宠妾灭妻,可前几天又有说法说:池大人只是故意作出宠妾灭妻的样子给人看,其实真正喜欢的是他的妻子,你说,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偏偏那是人家的后院,也没人能插得进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啊?”另一个叫做孙斌的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吴奎也摇头道:“不管如何,咱们把路子先踩了,只怕从这一次盐场之行后,这池大人的性子也能透一点出来,嘿嘿!我倒希望他是一个轻狂浮躁的,去盐场不过是走个过场,点一点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完了也就完了。”
孙斌叹气道:“谁不是这么想的呢?就怕他是故作轻狂,其实是个大智若愚的,那一旦盐场那边被他瞅出了什么苗头,可不是糟糕?”
“嘿嘿,孙兄你这样想就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却听吴奎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小声道:“那临兴盐场明面上是官府的,可暗地里谁不知道那是江家的地盘,能有什么纰漏?就算有纰漏,呵呵,恕我直言,连总督大人都和江家交好,这池大人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知府,小胳膊还能拧得动大腿不成?老实说,他要真是那大智若愚的,我倒盼着他能查出点问题来,这要是捅了开去,呵呵,给江家添堵,就算他背后是谭阁老也够呛。”
话音未落,孙斌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点头小声道:“没错没错,要么他是个无能之辈,要么他是个急躁的,无论如何,总有治他的法子。只是……就怕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即便看出问题也不声张,之后慢慢的和咱们周旋,找咱们的错处,到那时……”
不等说完,就听吴奎断然道:“这不可能,呵呵,孙兄怎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如今的两江巡按使乃是段明睿段大人,段家和那位王爷的关系,用不着我说你也该明白的。这江南,就等于是那一位的半壁江山,咱们这点小虾米都不算什么,你想,段大人可能让这位池大人轻易就搅风搅雨的吗?就算段大人一个人身单力薄,整个江南官场一齐发力,这池大人就算是铜皮铁骨,也管保叫他粉身碎骨。”
孙斌点头,沉吟道:“既如此,咱们何必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大家一起发力,直接把这池大人拿下不就好了?”
吴奎摇头笑道:“孙兄这话,一听便是不谙官场之道,官场讲究的是一个稳字,别忘了,那池大人的后台可是谭阁老,谭阁老的背后是谁?如今那位主子可是圣恩隆厚。若是能稳稳当当的把这池大人笼络住,那才是上上之策。不然的话,这池大人若是粉身碎骨,江南官场上总也得拉着几个垫背的啊。不过这些咱们都不用管,小虾米自有小虾米的好处,虽然咱们吃不到肉只能跟着喝点汤,可真等到了有大风险的时候,咱们却也不用担心。”
“吴兄此言甚是。”孙斌佩服的点着头,想了想又嘿嘿笑道:“更何况咱们是两边做功夫,江公子于大人那边讨好着,池大人这边也别落下。不过这礼,吴兄,你说这位知府夫人会不会收啊?若是她不收,咱们怎么办?”
吴奎无奈道:“你问我,我却问谁去?只是连江三公子的钱都被退了回来,我估摸着池大人的门路不好走,这不才来走他夫人的门路吗?虽说传言是池大人宠妾灭妻,可无论如何,他那个妻子如今还是在后宅中稳稳当当的做着诰命夫人,想来对池大人也不会一点影响力都没有。若是这位夫人的门路走不通,咱们再看看能不能从那位宠妾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