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拍掌笑道:“哈哈哈,我也是这样说的,前天我和谭将军说话,他说如今的六皇子党,真正是夹着尾巴做人呢。他们当初逼迫皇上下罪己诏时,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如今皇上不疑心明亲王,大概是要疑心庄亲王了。还有一些六皇子党中人,便想往明亲王身边凑,只是对这种墙头草,明亲王哪里看得上?更可笑是原本看着势头不好,立马就换了墙头的那些四皇子党,这下是完完全全弄巧成拙了,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哭呢。”
兰湘月笑道:“是啊,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想来人家也是恨你入骨。”
夫妻俩正说的投机,忽听外面红袖的声音笑道:“你怎么又过来了?又是特意来见芙蓉的?”
接着通儿的声音响起,笑嘻嘻道:“可别这样说,我是来找爷的,谭阁老派了管家来传话,如今人在前厅等着呢。”
池铭听说是谭府管家,便站起身对兰湘月道:“我去见一见。”
兰湘月点头,这里看着他走出去,便对红袖道:“昨夜一场好雨,只怕后园里的竹笋都长了出来,走,咱们去看看,顺便挖几棵现吃。”
红袖笑道:“奶奶又淘气,您想吃鲜笋,让下人们弄就行了,何必非要亲自劳动?”
兰湘月笑道:“这活儿很有趣味,整日里只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又有什么趣儿?”因一边说着,便换了一袭布衣,和红袖往后园来。
刚走到竹林之外,便听梳风的声音从竹林中传出来,兰湘月和红袖彼此看了一眼,连忙停了脚步,就听竹林里梳风冷笑道:“告诉你,若是怀着什么狼子野心,就趁早儿歇了吧。你莫要以为我替你付了钱,便是个笨丫头,我就算是笨,可我们爷和奶奶都不是善茬儿,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弄鬼儿?也先问过姑娘手里这把菜刀。”
兰湘月的汗当时就下来了,心想这梳风和谁说话呢?还不等问,忽然就听一个清冷声音漠然道:“谁在外面?”
“啊?是谁?”
兰湘月还没说话,倒是梳风叫了起来。接着这丫头冲出竹林,兰湘月见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不由得好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要杀鸡吗?”
“啊,奴婢……奴婢只是拿着玩儿的。”
梳风脸红了,看的兰湘月又好气又好笑,对红袖摇头道:“难得我们梳风竟然也会脸红。玩菜刀,别说,这理由是够烂的,应该脸红,不然就是不要脸皮了。”
“奶奶……”梳风跺脚,兰湘月向她身后看了看,只见那个名叫冷锋的黑衣人正无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梳风手中的菜刀上,一向都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难得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是一闪即逝。
“好了,你这丫头别疯了,奶奶要挖笋呢,跟我们走吧。是了,你先把菜刀还给厨房。”红袖摇头说着,然后几个女子便一起离去。
这里冷锋回身看了眼竹林,目中若有所思:刚才墙根下那个几乎淡的看不出来的脚印,应该不是这府里人的吧?若是府里有这样的人,不该看不出自己的来历,那么,是有人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来这府中摸过底吗?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呢?在府里虽然还不到一个月,但他感觉这家人应该不是会轻易和人结仇的主儿啊。
池铭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在正屋里不见兰湘月,一问,原来是在厨房,于是兴冲冲赶了过去,见妻子正在弄鲜笋鸡汤,他便笑道:“这个好,这两日天热,每顿都是清淡东西,见不到一点肉星儿,这会儿看着这汤,倒觉着馋了。”
兰湘月抬起头道:“谭阁老的管家来找爷,是什么事儿?”
话音未落,便见池铭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嘿嘿笑道:“五天后是明亲王妃的寿辰,谭阁老特意派人过来告诉我,叫我带你去参加。”
池铭这一次可说是力挽狂澜,六皇子党固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四皇子党却都对他亲热的了不得,就连工部的人,心里恨,表面上也不敢和他划清界限了。因此,如今明亲王妃寿辰,他这个最大功臣自然是可以登门拜寿的,即使他还只是一个芝麻小官。
“哦,这样啊。”兰湘月微微笑笑:“既是王妃的寿辰,那把小龙带过去吧。”
池铭知道明亲王妃喜欢孩子,且之前也说过有时间要他们带小龙过去的话,因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听兰湘月道:“不但是小龙,爷也该带着萧姨娘过去。”
池铭皱了皱眉头,但想到之前谭鸣的话,不由得苦笑道:“做人太出风头也不行,还得自污名声,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便是官场中人的行事了。”兰湘月淡淡叹了口气道:“爷既然做了官,那也是身不由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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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说今天亲王府寿宴,池大人带着妻妾过去赴宴,所以小龙少爷不必来姑娘这里学琴了。”
秋晴雪的贴身丫头絮儿来到屋里,见自家姑娘正凭窗远望,便说了一句。
秋晴雪转过身来,她左半边的脸颊红通通的,在原本欺霜赛雪的面孔上,显得格外可怖,这便是当日烫伤留下的痕迹了。
“我说呢,这府里后院向来是热闹的,怎么今儿竟有些冷清。”
秋晴雪淡淡说道,接着走过来,见絮儿捧着一个精致盒子,还不等问,就听她笑道:“这是梳风姐姐给的,说是奶奶吩咐的,姑娘是南边的人,这明前龙井大概是你喜欢的口味,恰好前两日府里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