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为难道:“没有古掌‘门’引荐,我如何能贸然去人家家里?”
虞璿笑了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卷道书,掷了过去,道:“散人和古掌‘门’有‘交’情是事实,就是在‘药’王谷做个长老也没什么。这是半部《神农经》,我偶然得来,恰合散人家数,日后另有功劳,再予你下半部。以散人之能,必能将这一脉上古巫医道统,发扬光大。”
苏木双手接住这半卷《神农经》,又惊又喜,想着虞璿赐下这书的用意,又微微惭愧,他生平也没几个朋友,和“古珣”论道投契,结‘交’倒有几分真心。但虞璿明白示下,要他去‘药’王谷,不是鸠占鹊巢,就是为人耳目,暗通款曲。苏木暗暗叹息几声,心道:“时势如此,便是对不起朋友,也只得罢了。”
……
风白羽过来探望虞璿时,苏道缘和苏木两个,已经先去了。风白羽问了一句,便不在意,道:“几位道友既然陆陆续续都走了,派中也是无事,摇光不如跟我去青玙谷那边,也较为清静,免了许多打扰。”
风白羽独占青玙谷这一处半‘洞’天修行,平素也不怎么在本派多呆,除非有事才到汤谷,也是来去匆匆。这次在派中驻留了十余日,便时常有同‘门’来寻他,拉攀‘交’情,或是请他引见‘洞’真派的同道,风白羽虽然温和,但也觉得不胜其烦。
虞璿抿‘唇’一笑,道:“你早早便有了道场,却不收徒,实在是‘浪’费。”论起修士中的仙二代高帅富,风白羽实在是其中翘楚。若提个人修为,法器外物,这些方面胜过他的年轻修士也不是没有,虽然也引人注目,倒也不算独一无二。但在这种层级,就能够有一处半‘洞’天做道场,已经不是一个奢侈能够形容,必须是十分奢侈,极度奢侈才行。其实,若没有七宝金幢撑腰,风白羽纵然得了青玙谷,也是保不住的,说不好便被同‘门’中“有德者居之”了。
虽然虞璿自己就坐拥两大‘洞’天,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余清圣也执掌一方星宿‘洞’天,但背后都隐隐涉及魔道高人的种种算计权衡,其实烫手的紧,从开辟道场,传承道法的角度,反而不如半‘洞’天了。
风白羽笑答道:“此番回来,我也打算收几个灵秀的弟子。不瞒你说,师父为了这事,催了我好几次,说是和我同辈的师兄弟,徒孙都有了……不过这哪里是急得来的。”
其实许真君的原话是:“老道早年虽然收了几个徒弟,却死的死,废的废,最后就剩你一个独苗,‘弄’得我这一脉人丁凋零,连掌‘门’都看不过眼了。你若还没有看得上的徒弟,闲着不如娶亲,给我老人家生个徒孙也好啊!”
许老道的疯话,风白羽自然不敢在虞璿面前‘乱’说,但忽然想起来,也不禁心头一热,多看了她两眼。修士入道之后,寿命远过常人,生子传宗的念头便极淡,倒是传承衣钵的得意徒弟要重要些。风白羽修道百余年,一开始并无娶亲结侣的念头,只是遇到虞璿,钟情于伊,这才起意追求,但也不曾想到那么远的地步,倒是被师父一句话‘弄’得满脸通红。
说到底,凡人不能抗拒生死,生育传宗乃是大事,婚姻嫁娶便成天经地义。修士求得是自身长生,不重后代,婚姻一事便跟着可有可无,男修一世不娶,‘女’修终身不嫁,都十分寻常,虽然结道侣的也多,但夫妻双方都是修士,还肯费心费力生养后代的,却是十个里也没有一个。
虞璿不知风白羽心里转的念头,只跟着点点头,道:“正是!收徒不肖,不如没有。一百个徒弟里面,也不知能有一个调///教的成器,不过只要人品好,又肯上进,多收几个也无妨,最后大‘浪’淘沙,留下来的自然是能传承衣钵的上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