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华容苑的游廊深深,落樱挽着子荣慢慢而行。
落樱抬头细看子荣的神色,平静而沉凝。
月光下,他淡淡而笑:“想不到我家的事,如今还得由你来操心。”
听到这话,落樱稍稍松了口气:“我最大的希望是你四姐能平安。”
“还有我们的孩子平安。”子荣低头看着落樱,眼里溢着温暖之色:“我必会尽全力保你们母子安乐,今夜我就传书回京,如若是要回京,还得先备辆五驱齐进的大马车来,你身子不便,路上多要躺着。”
落樱翘唇一笑,继而面色又沉了下去。
子荣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接着又道:“入了京,你就搬到柏苑去住,我会尽快把子彻的爹爹找来,当年是他陪母皇在北冥的,他知道得应该会比较多。”
落樱目色一闪,细问道:“子彻与子雪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弟?”
子荣点了点头道:“子彻和四姐不仅是同父所生,还从小在一个宫院里长大,四姐最疼子彻,子彻年纪小,若是他捣了蛋被人揭发,哪怕当着众人面,四姐也会袒护他。”
落樱眸色轻荡,细思了一番道:“子彻是个被人疼大的孩子,难怪重情重义。他对子雪最为熟悉,看来找子雪的事,最后还是得由他去办。”
子荣拉落樱的手拽在自己手心中道:“一切听你的。”
落樱不由抚了抚小腹,叹道:“当愿一切如我所想,那么我们与赵国结盟便指日可待了。”
推开华容苑的大门,小蓉已把整个院子的灯都点亮了,但子荣还是不放心,搭肩扶住落樱,慢步向前道:“你先慢慢部署,眼前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
落樱依着他,心底漾着柔和温暖的微波,抬头对他道:“你也有你要做的事。”
子荣锐眸一沉,低头便道:“即然月影刀认我,那我就要让它物尽其用,我必会用心练好心法的。”
落樱点头,但面色依旧深沉难测。
子荣深如幽潭的眸子泛起一丝疑虑,问她:“难道月影刀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落樱抿唇细思,举头看了看天中明亮的月光,思虑万千道:“前世,大家都说得了九身璧就得天下,今世,世人又说得了月影刀得天下,就连蓝道和赵诺,都不惜为了月影刀而停战,当中究竟又藏了什么玄机?”
进了屋,小蓉急急迎上来。
落樱面带安宁笑意,对小蓉道:“你去睡吧,明日一早就开始收拾行礼,我们这趟去燕京,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听落樱说“我们”二字,小蓉不由惊喜道:“小姐是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落樱点头。
小蓉脸上马上就漾起笑意,急急道:“我一定会为小姐好好打点行装的。”
第二日一早,落樱就找来莫管家,全权把镖局交给了她,接着又到青泽院见了络络。
“什么?小姐要带我去燕京?”络络有些不敢相信。
落樱端端坐到正堂的太师椅上,不等她解释,立在一侧的子荣就交待络络道:“小姐看你把青泽院打理的不错,正好峪恒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所以让你去燕京接手那里的青泽院。”
络络有些意外。
子荣语气带着势不可挡的魄力:“你手下应该会有一两个得力的人,你速找他们来接手这里,与莫管家交待一下账务,近日我们就会起程。”
不到五天,陆远桥拿到子雪画像,亲自奔赴仙奴,子彻也接到传书,让他到青泽院见落樱,而远在边镇的玉衍,则收到落樱的亲笔传书,让他守好边关,以免仙奴借机偷袭。
一切安排妥当,子荣也调来人马,保护落樱回京。
一早临行,小落和络络先出镖局大门,见到街上阵仗,二人皆是一惊。
一千精骑兵,齐齐夹道,排满了整整一条街,中间停了两辆五驱华盖檀木大马车,气派至极,再加上镖局本身的六辆小马车,整个车队浩浩荡荡绵延半里。
络络不由叹道:“皇家出行也不过如此。”
“本来就是皇家出行。”子荣由驻军带队而来,面色严肃,声带威慑的对身后精兵道。
他持了帅印,自然穿的是将军铠甲,下得马来,亲自进镖局去扶落樱。
落樱正与莫管家道别,转头见子荣头戴精钢羽盔,身着乌铁明光甲,洒步走进镖局大门,她的眸色不由一惊,平时只觉得他儒雅温润,却没想到他也是长身玉立,穿上戎装,竟有种冷不可侵的威严。
“小姐,可以起程了。”他面色虽是肃穆,却很习惯的搭肩扶住落樱。
落樱睨他一眼,想笑,可是想到风临来袭时的险象环生,又不由对他点了点头。
落樱随子荣出了门,由子荣亲自为她掀帘上车。整条街自然是被戒严的,街坊们虽出不得门,却纷纷透了窗看着凤鸣镖局,谁也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落家小姐,竟会受到了燕国朝庭的非凡礼遇。
上得马车,落樱稳稳而坐,一丈见方的车厢凿纹,紫檀车壁纹理光亮、黑里透红,大大的波斯软毯铺满整个车厢,正中又垫了绛紫挑银桃的蚕丝锦垫,一色的锦枕锦被垒成靠坐,另外还放了紫檀矮几、宫制明灯和玲珑书架,样样俱全,即像座缩小的宫殿,又像张华丽的大床。
骑兵策马,车辇轻动,落樱懒懒靠在泛着淡淡兰花香的锦垫上,伸手拿一颗放在矮几上的葡萄品尝,鲜甜馥郁。
不久,子荣就上车来给她把脉。
“别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