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锁春冷正堂,晨光冉冉,四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落樱端端坐于书案前,案上齐齐放了一叠银票。
“小姐,先生当真要来。”坐在堂中的峪恒欣喜问。落樱点头。峪恒忙又检查了一番茶具、瓜果,确定都是上好的,才安然坐到落樱案前。
果然不一会儿,侍童就带着子荣进来了。
依旧是浅淡如水的蓝袍,子荣玉冠束发、面若羊脂,神色温雅和熙,一如天中皎月。
落樱端端坐在书案后,兵来将挡的看着他迈步进门。
“倒茶。”落樱目不侧视的命令侍童。
峪恒忙起身行礼,将他引到书案前的椅上坐下。
还不及落樱开口,子荣就看出了落樱的脸色,笑道:“看来今天小姐是要邀子荣前来谈买卖的。”
“没错。”落樱轻笑,果然还是她一想头,他就知尾了。
子荣玉面轻笑道:“正好,我也是来找你谈买卖的。”
落樱端端把银票放到他面前道:“前账不了,又怎么能谈新生意,这是你当初借我的银子,你且点数点数。”
子荣也不看银票,只道:“买卖,有买才有卖,不知小姐有何筹划?”
落樱也不绕弯子,笑道:“峪恒来京,你帮了他不少忙,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青泽院,所以以后还请你多照顾峪恒。不过你也不会吃亏,我把这个院子的银值分为十份,峪恒占七,你占三,以后赚了俩分,赔了就算我们经营不善。”
“不用!”子荣把账扔回给落樱,断然拒绝道:“我与云夫爷同园住了三年,我为青泽院出力,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落樱也不与他客气,看着峪恒道:“即然公子要卖人情,你就接受着吧”
子荣见她一脸正色,于是轻笑凝望着她道:“我要谈的卖买,远比这个大多了,不知小姐可有兴趣?”
落樱挑眉:“说来听听。”
子荣道:“月影刀心法,换燕国官家镖权。”
峪恒不由在一旁算到,燕国官家镖权,也就是说以后燕国皇家押送任何一批贡物,凤鸣镖局都可以参上一脚!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落樱也在心里细算,战一打起来,凤鸣的镖务就会被缩小在燕国境内,得到官家镖权,镖局就有了保障,这真可谓是雪中送碳,于是她锐眸凝凝而笑:“我会有多少年镖权?”“十年。”接着子荣又问:“我要如何确定月影刀心法是真的?”
落樱耿耿道:“可心立下字据,如若不真,我还你镖权就是了。”
子荣笑道:“一言为定,我明日会带着托委文书前来,还请小姐备好心法。”
“一言为定。”落樱爽利利起身,招呼峪恒道:“难得公子前来,你且陪他吃顿便饭。”
子荣挑眉问:“小姐当真就这么忙?做那么大的买卖都不陪我吃顿饭?”
落樱轻笑道:“我不是要去写心法吗?你若非要找人陪,那就让峪恒去把汪小姐请来吧。茶水钱算我的。”
子荣也不急,笑道:“你为何如此在意汪小姐?”
“人家是京城第一美女”落樱笑道:“我当然要多看她几眼了。”
子荣睨眼看她,子彻来时,好酒好菜,他来了,就是随便打发。于是沉了心道:“昨日我确与汪小姐详谈公务之事。”峪恒见二人你来我去,刀光剑影的,自知他在这里不好,于是拱手出去了。
见峪恒出去,子荣起身问落樱:“你还介意我拿了刀的事?”
落樱也不掩饰:“我这个人不记仇,但小人还是得要防着。”
子荣走近落樱,澈目柔情四溢的望着她。二人霎时之间就浮起了莫名的暧(昧)。落樱马上就想起了那真心人之说,急急避过头,脸如火烧道:“够了子荣,我们不过是买方卖方罢了。”
子荣眼露锐利光芒,笑问:“你不用再掩饰了,尽管你再冷漠,但昨夜急于离开,今天又醋意大发,难不成,你喜欢我?”
落樱眼睛一翻,戏笑道:“想不到你慧狡一世,竟还会这般自作多情。”
子荣不语,只是淡淡而笑,他想证明的事,定会用办法来证明。
第二日,子荣如约而至,带来了镖权文书。
落樱也连夜备好了心法,扔过去给子荣,临了还严正嘱咐道:“会伤身损体的地方,我都勾注了,你且细看,捉摸通透了再动手,不可急于求成。”
子荣翻册细看,一目十行。
落樱见他才思敏捷,又淡淡道:“你底子不错,多学多练,切不可急于求成。”
子荣也不多话,只是淡然点头。峪恒在一旁看着冷冷清清的两个人,心中不解,明明那天晚上二人还手拉着手,明明昨天还吵了一回,今天怎么又变得客气生疏了?峪恒送子荣出院,终忍不住问:“先生,你和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子荣锐眸轻闪,笑道:“看来我们之间是有误会了。”
“即然的误会,何不耐心的说开。”峪恒想了想又道:“青泽院的大门随时都朝先生敞开着。”子荣摇了摇头,眼底泛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我要的,不仅仅是解开误会。”峪恒有所不解,又问:“不知先生有何想法?”子荣拍了拍峪恒的肩道:“放心,我不会加害你家小姐的。”多的,子荣也没在解释,临走,他只转身又看了一眼“梦锁春冷”四个大字。
以前他来青泽院,一心只想还人情债,每次回去,心里都感觉松了一大截。
可这两次出来,心情一次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