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无果的第二天,我便背上行囊前往西澳岛。
据说,这次调研要持续半个月,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和桃子交接后,又给书恒和家里打了个电话,便直接从六福小区出发,连办公室都没回去一趟。
确实,当自己的领导说出“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句话的时候,小兵一个的我自然也就没了回去告别的勇气和必要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直截了当地上路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西澳岛的偏僻远比我想象的更甚,才走到岛上的祠堂,门口玩泥巴的小朋友便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
孩子们嬉皮笑脸地在我周围乱窜,才听说我是来找一个叫余得水的,便争先恐后、自告奋勇地跑去叫人。
我望着孩子们飞奔的背影,自我感觉陡然飙升。
令书香,看不出,你还是个人见人爱的俏佳人啊~!
我被自己的“美貌”逗得乐不可支,开心的憨笑两声便老老实实地坐在祠堂的门槛上等着。
直到得水爷爷捋着胡子叫我时,我才从想入非非里被捞出来。
“你就是书香姑娘吧?”
“书香姑娘”,唔,好复古的叫法。
我点了点头:“是的,水爷爷,你好。”
“走,我带你去‘白鹭林’看看。”
原以为水爷爷会先带我去住的地方安顿一下,谁知他竟然直入主题得这么快。
这么多么高效的工作方式啊,我的行李还在肩上扛着呢,很重的咧。
我有些为难,觉得扛着个大背包到处走动实在麻烦,便厚着脸皮问:“水爷爷,我的行李放哪儿?”
水爷爷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啊,你看我,都忘了你还背着个包,来,放到祠堂里去,今天晚上,你就住在祠堂里了。”
“轰隆”,一个天雷打下来,我伤痕累累。
“呃……祠堂里……有床么?”我悲伤又不甘心地追问。
“有的,有的!我们专门搬了张床进去的。村里小,各家的房子都住不开,祠堂宽敞些,你住着舒服点。”
水爷爷眉飞色舞,盛情难却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也罢,既然大家把最大的房子都让给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如此深明大义的厚赠呢?
本来就是到这里采风的,条件艰苦点没啥!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原先还阴雨绵绵的心情一下晴朗了许多往床上一扔,便轻装上阵直奔“白鹭林”了。
西澳岛是个荒凉的小岛,距离g城大约有一百多公里,从高速公路上过来,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作为新晋的“观鸟”胜地,西澳岛的名气还不算大,水爷爷为了多赚点钱,托人找了设计院的大领导、孔方的亲爹、孔辰的继父——孔仲平院长,希望设计院能帮忙宣传宣传。
我掏出纸和笔,一边在林子里穿梭一边问:“水爷爷,这次的广告您想要什么风格?”
水爷爷一脸无所谓:“啥风格不风格,只要简单好看,有人来玩儿就行。”
“哦,那就是‘简洁美观,直入主题’了。”我会了会意,在纸上记录下这八个大字。
“那您能给的预算是多少?”
唔,这个说法好像太专业了,换个通俗点儿的说法好了。
“就是说,大约能出多少钱?”
水爷爷想了一想,又捏了捏手指,然后郑重地把右手的五个指头摊在我面前:“这个数!”
我试探道:“五万?”
水爷爷笑得牙花四溅:“啥五万,五千!”
我一愣,一个饱嗝响亮地打了出来。
水爷爷,这个钱塞个牙缝都不够呀……
我说柳亚为什么不肯来呢,这种零利润的项目等同于慈善事业,完全不是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的优质筹码。
好在本人习惯了“打杂”的角色,在事业上一直没啥追求,是以,偶尔搞搞慈善事业就算是我这个大龄未婚女青年积攒rp的善举好了。
说不定做完这个项目我就嫁出去了呢?
但是!
就算我心态再好,老天爷和上帝大哥也不能这么考验我呀!
祠堂里漏风也就算了,竟然还漏雨!这算怎么回事?!
再这么滴下去,我的床褥被单都要飘在水上了,好不啦!
住下的第一晚,看着满屋子的脸盆、碗、盘子“滴答滴答”盛着水,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诗的意境和含义。
书恒却隔岸观火:“姐,听说明天台风在西澳岛登陆,你那儿的风雨是不是很大很壮观呀?”
我分明能听到电话那头啃饼干的声音:“壮你个头啊壮观!祠堂里漏雨,我现在已经在水里泡着了!”
“什么?你竟然住在祠堂里!还漏雨!”书恒大叫一声,不可思议和惊慌失措接踵而至:“姐,你别吓我,台风还没登陆就这样了,登陆了你还不得淹死啊!”
“呸!乌鸦嘴!”我肩膀上夹着电话,恶狠狠地回了他一句。
认真地把另外一个盘子放在新的出水口下放后,我不由得皱眉:“漏的地方越来越多了,我要去买些胶带来缠上,先不和你说了。”
书恒却越发着急:“啊!房子坚不坚固啊?会不会塌啊?!姐,你可不能出事啊!”
我觉得他乌鸦嘴的很,才想再骂一句,脚下被脸盆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机也被抛进几米外的积水里。
“好痛!”
我大喊一声,定了定神,强撑着站起来发现两只膝盖都被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