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敏口中的两位泰山北斗的长相极有意思,陈刚长得高高瘦瘦的,而窦春风则有些矮胖,而这两位又大多一起行动,站在一起。往往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仅仅是看到这两位凑一块的样子,杨柯就有些理解杨文雅为何每次提起他们来都会发笑了。
这两人不仅相貌上差异极大,性格上也是截然相反,陈刚言语很少,但话锋犀利幽默,往往一句话就能逗人发笑。窦春风则较为嘴碎,从坐下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笑着,内容天南地北的。偶尔也会说到某位领导身上,爆出一些秘辛来,属于那种满嘴跑火车的类型。杨柯有些诧异,如果说陈刚是机关干部的典型,那窦春风这样的性子无疑是和大机关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人在机关里应该是混不下去的,可他却混到了正处级!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个性鲜明的两人凑到一块。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将气氛活跃起来,自从坐下之后,餐桌上的笑声就没断过。
有文化底蕴的家庭,大多会讲究进食不言,在他们眼中,这是对餐桌上所有人的尊重,如同赵家就是如此。而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却是截然相反,典故秘辛荤段子一个接一个的爆出来,说话的人口沫四溅。生怕气氛不热烈。场合决定态度。不管是谁,在特定的场合都得想办法将自己融入进去,不然就会留给人不合群之感,在机关部门内部,这一点尤为需要注意。
在窦春风间歇的时候,其他人包括杨柯也会偶尔插几句话,说话的大多都是六位领导。其余人包括几名科长都只是含笑倾听,不时爆发出哄然大笑给领导们凑趣。
菜品陆续上桌,其实这些菜肴并无多少特别之处,大多都是平常常见的菜品,只是盛装菜肴的餐具上都上了漆,这些花花绿绿的漆器让整个餐桌增色不少。
“对了杨处长,沈教授和赵书记身体还好吧?”吃了几口菜,窦春风突然问杨柯。
杨柯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回答道:“还好!”说完,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李和敏以及其余人。发现这些人的表情并无多少惊讶,不由得大感意外。事实上,除非是和赵书记身份对等的人,其他人基本上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涉及赵长德和沈云仙,这个问题是较为失礼的。
“呵呵,你大概不知道,当初动乱的时候,我和东平,还有你岳父岳母其实是在同一改造点,那段日子啊……”窦春风解释了一下,最后摇着头叹息不已,话语也是未能继续下去。
原来是这样,如果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他问这些问题倒也是正常的,而如同李和敏等人对此丝毫不感意外,估计早就从窦春风嘴里知道了这一层关系了,窦春风的嘴不牢靠,这些经历,估计和他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了。这样看来,窦春风这样的性子能在机关里一路提拔到正处级,大抵也是受了些照顾,而这照顾他的人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揭东平,绝不会是他岳父赵书记,不然,窦春风不会这样问杨柯,从他称呼揭东平直接叫东平就能看出来。这样分析下来,窦春风大概和揭东平关系较近,和他岳父赵长德之间的关系应该只是一般。
又说了些话,一名服务员将一个酒坛子搬上了桌,递给所有人一条吸管,这就是传说中的杆杆酒了。事实上,这样的喝酒方式主要是为了搞活气氛,并不太适用于机关聚餐,稍微讲究一些的人都不太会接受这种饮酒方式,即便是偶尔的尝试,大抵也只是缘于新鲜感。
窦春风和陈刚显然都是好酒之人,飞快的将吸管插进了酒坛,开始啧啧有声的吸了起来。除了这杆杆酒,另外还上了些酒水,毕竟这种喝法注定不会被很多人所接受,之前的聚餐,处长李和敏就一次都没喝过。眼下李和敏没动,杨柯也没动,都只是笑着看几人在一个坛子里抢酒喝。旁边的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一名科员已经取过了旁边的酒水,开始给几位对此饮酒方式不感兴趣的领导倒酒了。
杆杆酒这种喝酒方式,的确能拉近人的关系,类似于人生四铁。将来若是攀关系,可以说:还记得吗?当初咱们曾在一个坛子里分酒喝来着……或者也可以跟人吹嘘,当初老子和谁谁谁曾在一个酒坛里抢酒喝,你丫当时还没出世呢!
彝族风俗大多讲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倒酒用的是上了彩漆的海碗。杨柯举起酒碗和李和敏轻轻碰了一下,随后喝了一大口。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也有人稍作表示之后就放弃了杆杆酒这种不太卫生的喝法,换了海碗开始给桌上的领导频频敬酒。
机关的聚餐大抵就是这么个形式,领导小抿一口你得喝上几大口,到最后醉倒的基本上都是官职低的小人物,而领导自然喝得较少,仪态威仪得以保持。当然,若是遇见好酒的领导则另当别论。
再过得一会,有一名酒量较差的科员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摇晃着大口大口往外呼出酒气,而那头抢酒喝的几人中,窦春风虽然人长得胖,但酒量明显不怎么样,一张脸也是红得跟关公似的。喝多了之后,原本就话多的窦春风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爆猛料,话语中涉及众多省里的领导,还有一些地州上的高干等等,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中,窦春风一脸怡然,显然是颇为享受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