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一家人坐茶几旁喝茶聊天。.
沈教授问了几句杨柯生活上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赵书记在指点杨柯为官做事上的窍门,随后又说到目前的政治体制和风气上。
从赵书记稍显感叹的口气中,杨柯能听出他对目前官场制度以及一些初显苗头的官场风气很是担忧。
“国内官场文化由来已久,其实官场文化是有别于其他所有文化种类的,很多人将其看成是最为驳杂精深的一门学问,有一定道理。但不管是什么学问,都是可以做加减法的,何时做加法何时做减法,全看个人对时机的把控和领悟。”
“……刚刚过去的三十年,算得上是官场上的一场重大变革,但到现在已经算是失败了,又走回了老路。很难说清楚其中的对错,或许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实用不实用的区别。”
“……王阳明早在几百年前就提出了实用主义这一论调,他是生不逢时啊……现在人心已经在浮动,其实这也是必然的,只是这种浮动终究会走向对社会不利的方向。在这方面,你父亲现在正在着手研究这些事情,最近和我探讨颇多,应该会采取一些措施,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很难尽如人意啊。”
“……西川暂时还算好的,在沿海一带,已经展露出一些苗头了。干部抱团牟取私利,互相打掩护,丧失了人格、良知、道德和灵魂……这种[***]风气的影响力是极强的,毕竟国内官场几千年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人姓对这些yù_wàng没有多少抵抗力,未来的十年,很难去预判到底会发展成何种模样。”
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赵书记一人在感叹,话语中透出一些有心无力的感觉。
“……对此,不少高级干部已经向中央递交了加大纪检监察力度的申请,就这个事情,中央目前正在筹备……”
原来是这么来的!杨柯想起了上一世纪检监察系统突然就权力大增,如同一把达克摩斯之剑一般在一夜之间就悬在了所有干部头顶,却是来源于大部分和岳父、父亲一样忧国忧民的官员的预见。
他们这一代人,不是没预见到未来的样子,而是在潮流趋势下无力去有效扭转,在发展经济的同时,看着社会、人姓一点点走向失控,想来他们心中是很难受的。
“……做人须有底线!你尤其要记住,一个官员,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官身,官员,更应该要有底线。权利、路线、理念带来的斗争,我能接受,却无法接受没有底线的贪污、私欲……”
赵书记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语都是平时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此时说话的样子,却是让杨柯内心大为触动。他太清楚十年二十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到那个时候,还有多少人能真正记得他们这一代人曾为了理想一直在坚守?
正如同春节期间杨正和在家里开经筵授课时候一样,赵长德此时说这些话也有些发泄、自我寻求解决之法的意图在里面。
过得半晌,沈云仙轻声对杨柯和赵邀说道:“幺儿,你带小杨去我书房里看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书籍,你自己挑着带回去看。”后边的话语却是对杨柯说的,其实是想将两人支走。
杨柯有些感慨和触动,但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如同父亲、岳父他们这样的人,在时代变革带来的冲击触动中,产生这样的无力感是无法避免的。不管现在如何感叹,等到明天一早,必然又会回复过来,类似于岳父这样的人,自我调节能力是极强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开导。
……
书房里,杨柯对赵邀贼笑道:“这里不好玩,去你的房间。”
赵邀清澈的眼睛半眯了起来,神色不善的盯着杨柯看了半晌,直到将其看得内心发虚、左顾右盼的装作找书才笑着点点头,率先往她闺房走去。只是在杨柯跟进来的第一时间立即警告道:“当心妈妈会进来打你哦!”
“又诋毁我温柔贤淑的丈母娘,我得教训教训你!”说完,在赵邀一声娇呼声中,将其打横抱起,往那香喷喷的床上扑去,开始大逞口手之欲……
……
清晨,马路边上尽是行色匆匆的人流,成片的自行车堵在红灯路口,蔚为壮观。这是赶着去上班的人群,每天早晚都会出现的一幕,颇具榕城特色。
杨柯开车将赵邀送到宣传部之后方才往榕城宾馆赶去,路上车流如织,堵得比较厉害,他只能耐着姓子在公路上龟速爬行,内心里满是无奈的同时也在埋怨父亲杨正和,当初怎么就没将榕城的街道好好括括!
到达榕城宾馆已经是上午十点整,见到刘志辉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对方精神萎靡不振,眼神甚至还有些散乱。这哥们走亲访友访成怎么这样了?不会是访了一晚上吧?
杨祸水在旁边如无其事的安排一些事情,等到上车之后方才得意的将如何暗算刘志辉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柯看着身边的女子,心中也是好笑。感情这位刘总监昨晚压根就没能出门访友,而是在几名小妖精的诱惑之下如同老牛一般耕耘了大半个晚上,太过艹劳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后遗症。
“你呀!”杨柯宠溺的拧了拧对方娇俏的脸蛋,杨祸水则咯咯娇笑,前方的秦安恍若未见一般,将车子开得四平八稳。
“你昨天没肚子疼?”杨祸水突然出声问道。
杨柯愣了愣,诧异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