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明艳端庄的脸上满是笑意,轻轻瞪了宁渊一眼,低声笑道:“都说了那银子是娘给你的,哪里要你还了?你啊,好好在家养好身子,不出门惹事儿让你爹动怒,娘就谢天谢地了。”

宁渊看着陈氏满脸都是对自己的疼爱,心下不由一软。梦中,宁渊已经与原主彻底融合,从头到尾地走了一遍他前十五年的人生,真实地感受过景阳侯夫妻以及老夫人对自己的宠爱,对他们的感情,也不如刚穿过来时那般复杂。

宁渊其实是个防心较重的人,表面开朗逗比能迅速融入人群好友一堆,然而真正能走进他内心的人却极少。即便这些日子老夫人和陈氏都对他溺爱非常,宁渊却还是下意识地将她们和自己隔绝开来,认为她们所有的宠爱都与自己无关。

如今大梦一场,真切地再走了一遍前十五年的人生,宁渊大脑中的感情项已经被原来的记忆填满。这会儿对着陈氏,宁渊心中的别扭已经悉数消失,一声娘喊得格外真情实感。

顺手扶着陈氏坐下,宁渊又给陈氏倒了杯茶,这才笑道:“那可不行,孩儿都给您写了借据了,自然要还。”

陈氏端着茶杯,看着自己越来越懂事的儿子,心下熨帖的同时,又忍不住发愁:“说的倒是简单,你是打小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不知道这一万两银子有多顶用。真要让你挣来这一万两银子,那都不知要等多久。你可别再想着收了旁人的厚礼又转手去当了。你堂堂侯府世子,哪里能隔三差五去当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景阳侯府都要变成破落户了,要是被你爹知道了,当心他再请家法。再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些私下给你送东西的人,必然有求于你,你可别着了他们的道。”

宁渊老老实实地点头,认真地保证道:“放心吧,孩儿绝对不会干出有损侯府名声的事儿的。”

陈氏看着宁渊沉稳的眼神,心下更愁了。以往儿子虽然跳脱点,好歹自己还能猜出他到底想干嘛,一旦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自己还能及时阻止。就是在赌坊这上头栽了个跟头,也是因为儿子这回的动作太快,自己竟是没能及时出手给拦一回。

然而自打宁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整个人都让陈氏有些看不透了。虽说孩子沉稳了不少,当父母的应该是欣慰不已。但是想了想宁渊以往的做派,陈氏又觉得这还不如以往没开窍的时候呢。

至少自己还能算出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心里有底,丝毫不慌。再看看面前这个眼神沉稳一脸淡定的少年,陈氏顿时觉得自己有几分心塞,有种儿子长大了的失落感。更多的,则是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的忐忑之感。

以前不靠谱的时候都能惹下不少事儿,现在虽然沉稳了不少,却一心想着挣银子,不会闹出更大的事儿吧?

陈氏那一颗慈母心颤了颤,连忙对着宁渊开口道:“你要真想挣银子,娘手里头还有不少铺面,都在最热闹的东街那头,你来帮着娘打理,如何?”

别管儿子要干嘛,先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说,免得到时候又惹出什么大事儿来。

宁渊倒是有点心动,他想做生意,自然要铺面和作坊,既然陈氏手中都有,倒是能省下不少功夫。

只是仔细想了想,宁渊还是推辞了,温声道:“那些可都是娘的陪嫁,孩儿不能要。”

“什么不能要?娘就你一个儿子,娘的陪嫁早晚不都是你的?如今先提前给了你,免得你总是寻思着还要还娘的银子!”

宁渊无奈地看了陈氏一眼,心下略一思索,面上便带了几分笑意来,对着陈氏挤眉弄眼地开口道:“孩儿心里有数。再说了,要是拿了娘的铺子,我这可是老账还未还又添了新账呐!”

陈氏没辙,总不能强压着宁渊收下铺子,只得苦心劝了一句:“那你可得的事儿可不能干。”

原来是担心自己会走上歪路啊。宁渊的嘴角抽了抽,想了想自己在陈氏眼中固有的印象,又有几分心虚,只能低声为自己喊冤:“娘您想哪儿去了?孩儿之前再胡闹,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咱们侯府乃是太后母族,何等尊贵,孩儿的眼皮子也没浅到这个地步,犯不着为了点银子就这么丧了良心呐!”

这话还算靠谱,陈氏心下暗松口气,看着宁渊一脸受了冤枉的可怜样儿,连忙拍了拍宁渊的手,温声解释道:“娘不是怕你走上歪路。你是我生的,我哪能不知道你的性子。只是想要开铺面,就得跟商人们打交道。那些人可都是心里有成算的,你又不大懂里头的门道,怕是要吃他们的亏。”

宁渊忽而一笑,对着陈氏扬了扬眉,眼中满是少年人的恣意张扬,抬手往窗外一指,笑得格外神秘,仿若偷吃了小鱼干的奶猫似的,乖巧极了。偏生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乖巧了,“无妨,还有林二哥呢。”

自己之前也算是配合了他的心思,反手就在景阳侯面前卖了四皇子,如今四皇子见着景阳侯都想躲,赔罪的厚礼送了一连串都被景阳侯给退回去了,正是战战兢兢的时候。

景阳侯的性子素来冷硬,即便是宁渊这根独苗苗也严厉得很。四皇子敢对宁渊出手,那真是将景阳侯往死里得罪了。景阳侯和宁渊可不是一个量级的,永嘉帝都得给他这个亲舅舅三分颜面,这事儿本就是四皇子理亏,景阳侯怼起四皇子来丝毫不虚。

太子倒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缓解了原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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