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竹林中,夏黎倒吸了口冷气。
“忍一忍,这伤必须这么治才好的快!”
梅依德说着又从早已摆在膝盖上的一个小铁盒中刮出了一坨红黑色的药膏涂抹在了夏黎的右手手臂上,他用力搓揉着,夏黎此时虽不再出声,但额头上却是开始渗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你可是我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了,连你都被重伤成这样,伤你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梅依德问道,手臂的疼痛令得夏黎的嘴唇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个仇家而已,他受的伤比我更重,已经逃走了。”
夏黎轻声说道,梅依德听此轻“哦”了一声便不再问。
“对了!你干嘛老躲着顾姑娘,她上山的时候可是在到处找你,你倒好……”
说到这,梅依德忽然睁大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连替夏黎搓揉的手也停了下来,夏黎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当下问道:“怎么了?”
“你脸上的伤不会是你自己故意弄的吧!”
夏黎沉默了下来,梅依德停顿了片刻,从夏黎的脸上他已经得到答案,当下便又继续替夏黎搓揉着手臂,道:“我知道你躲着她定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但我觉得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冷漠,看你今天打饭时的那样子,感觉别人欠了你几百两银子似得。”
夏黎微微摇头,道:“我不能和她走的太近!”
梅依德微眯着双眼,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夏黎,道:“你该不会是一时冲动干了什么坏事,后来你看顾姑娘长的丑就想甩掉她,所以就一直躲躲藏藏。”
夏黎愣了片刻,正欲辩解,却听梅依德继续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顾姑娘虽然长的不好看,但你一消失她就找上山来了,世间像她这般痴情的女子可不多了,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看着一脸气愤的梅依德,夏黎一时竟是语塞,过了好一会才听他道:“我的仇敌太多了,她若跟着我只会陷入危险之中。”
梅依德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他忽地轻叹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她没听过你的声音,现在你又戴了面具她更是不可能认出你了,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稍微温柔那么一点。”
夏黎没有回应,梅依德继续道:“其实以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和她结交认识也是没事的,你仔细想想,对她而言你现在就是个陌生人,就算结交认识了也不过朋友一场,你见过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男人。”
“而且朋友这种东西,举个例子,就比如我们俩。不过萍水相逢,以后终会离开开始各自的生活,等到我怀抱娇妻的时候你觉得我还会记得你吗?”
“很明显,不会!”
梅依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再想想若是顾姑娘哪天嫁出去了,她怀抱着自己的儿女依偎在别的男人怀抱之中的时候……”
说到这,梅依德偷偷地看了夏黎一眼,见他面容之上并未有异色,心道莫非他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只片刻,他便继续说道:“你觉得她还会记得你吗?”
“很明显,不会!”
夏黎接道,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笑道:“你说这么多不累么?”
梅依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看你帮过我几次的份上,我才懒得说这么多!”
“好!好!好!快擦吧,我的大神医。”
“知道我是神医就好……”
“啪!”
“该死!有蚊子!”
“蚊子倒是小事,只是看这天气似乎可能会下雨……”
“啊呸!乌鸦嘴!这要是下雨我们睡哪?”
“和大牛他们一起睡啊!”
“那还不如去猪圈睡!”
“……”
夜已深,经过一日的忙碌,大部分人已安然睡下,曾敏与程可一同走在漆黑安静的庭院之中。
“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程可小心翼翼地问道,曾敏缓缓走着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我们此次已出走半年了,就算你再怎么生老爷的气,但夫人那……”
“你不用为他说话,当初母亲跟着他吃了多少苦头?可他呢!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将曾经的誓言抛之脑后,害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顿了顿,曾敏想到母亲,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却是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道:“已有月余没给母亲寄信了,你有时间就去驿站一趟吧!”
程可收下信笺,撇了撇嘴,正欲说些什么却是忽地惊咦了一声,道:“小姐,你看前面!”
只见空旷的庭院里,一名女子手持一根纤细的枝条左右比划,从她比划的姿势程可一眼便认出了她所使的正是今日所学的惊鸿剑法。
“哈哈……”
看着女子生硬的姿势程可忍不住轻笑了两声,道:“她好笨啊!”
曾敏也不禁被不远处的那名女子所吸引,随后径直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姑娘!这惊鸿剑法虽变化繁多但以刺为主,你只需心中想着眼前有座树桩便能精通这剑法的要诀。”
那女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先是一惊,但其后还是按着对方所讲开始重新展练,这一番比划下来竟是比之前流畅不少,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道:“谢谢你的指点!”
曾敏见眼前女子虽相貌平平,然而眼睛在笑起来的时候却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