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乃是月国名门望族,当年殷老爷在月国朝中做官,月国与胡奴两国交战之时,殷老爷曾经捐赠私银鼎力资助朝廷,为月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年事已高、虽已赋闲在家,但老王上仍不会忘记他,每年殷府寿宴,都会安排王族前来赴宴奉礼,以示尊重。
如今诺王已经是月国国君,这身份自是不便前来,所以此事自然由諾粟琅代替,今日肃王携王妃前来殷府,这轿辇礼箱、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算是给足了殷府面子。
“王兄不便前来,今日就由本王及王妃代为赴宴,堏远觉得可好?”
“王爷说哪里话,王爷光临寒舍,我殷府乃是蓬荜生辉,家父已然欢喜不已,堏远更是自觉受宠若惊,还望王爷不要说笑了……”
云凐墨躲在廊柱后,见那一行人浩浩荡荡有说有笑的走进殷府,往正厅而去,心中不觉黯然,那气象是何等的尊贵和耀眼,而自己、只能躲得远远的偷偷观望。
“我为何要这般模样?”心中自问的这句话,让云凐墨有些厌厌神伤,还是抓紧时机离开这里才是正理。
若不是方才殷堏远百般阻拦,自己早已经离开,也不必在这里看见不想看见的情景。
见昆娅王妃衣着华丽、神采奕奕的陪伴肃王左右,云凐墨那根本就脆弱支撑的心弦,仿佛在一瞬间崩断了。
原本,諾粟琅想要晚一点赶到殷府,那样的话、想必云凐墨早已离开,就不会有什么不妥。
可是、今天昆娅偏偏嚷着要早一点出门,因为在小公主的百日宴上、她对殷堏远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再加上有諾王的吩咐,所以,今天她早早收拾停当,也想让大家见识一下她这位王妃的风采,一再催促之下、諾粟琅无奈只好出门,只是比原来的计划提早了。
想来世间万事、都有它的机缘巧合。
云凐墨远观王爷王妃那一群笼罩在华丽光晕之中的人消失在眼前,转过身轻轻叹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觉得稍稍落地,定定心神之后,她从廊柱后出来、顺着回廊径直往殷府大门口走去。
今天进出殷府的客人熙来攘往,再加上进出搬抬礼箱的各府仆人,所以,云凐墨很顺利的走出府门,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出得门来,云凐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身后不远处有殷府家仆一路直直追了过来,见她走出了府门,立刻转身往正厅跑去。
殷堏远正陪同殷老爷与王爷王妃寒暄,有仆人凑上前来对他耳语一番,殷堏远立刻起身:
“王爷王妃稍事休息、堏远去前堂招呼客人,去去就来!”
昆娅立刻接话:“殷少爷快去忙!”肃王眉头微微一蹙,顺着殷堏远的身影望了一眼,心下暗想:不知云凐墨此刻是否已经顺利离开?
殷府大院外墙西侧,停着各府的马车、轿子还有在此等候的仆人,云凐墨出得府门左右张望着寻找兮安府的马车,正往西巷那边挪动着脚步,忽然胳膊被人一扯、脚下差点站不稳,回头站定一看,原来是殷堏远追来了。
“为何不辞而别?我不是说了让你稍稍等待吗?”云凐墨正想着要如何回话,殷堏远马上接一句:“王爷来了,你为何要躲着?”云凐墨慌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殷堏远见状,明白她是觉得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
“要不我们进府去?”殷堏远问道,云凐墨闻言轻轻摇摇头,见她坚持不去殷府,殷堏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那跟我来!”
两人的身影刚刚离开,从一旁的王府大轿辇后面、轻轻走出了朵阿奴。
她是奉王妃之命在外面伺候着的,如果王爷王妃要离开、会有人出来通传,她和轿夫要赶紧准备好轿辇在大门口候着,刚才轿夫们去一旁歇着了,朵阿奴为躲避头顶的阳光、就转身藏到了轿辇后侧,谁知道,却偏偏听到了殷堏远和云凐墨的对话。
“王爷来了,你为何要躲着?”方才殷堏远这句话,朵阿奴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关于王爷的每一个字眼,都能挑动她细小的神经。
朵阿奴一路追着殷堏远他们,直到看见殷堏远拉着云凐墨拐进了殷府旁边一条小巷子。
见四下无人,殷堏远终于松开了云凐墨的手,“这里没有别人,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就不能再等等我吗?”
云凐墨喘了一口气,站定了回答他:“殷少爷,凐墨说了,今日府上全是贵客,实在不便久留,况且、殷少爷要问的话,我之前早就已经回答过了,今日你又为何苦苦再问?还望殷少爷能早点让我回去。”
“为什么?因为你的回答不足以说服我放弃,你也说过、兮安府并非你的长久之计,那为什么不能答应我?堏远有那么让你看不上眼?我不相信!”
听到兮安府这几个字、躲在巷口墙角偷听的朵阿奴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殷少爷说哪里话?凐墨一再跟少爷解释过,我乃有夫之妇,这件事怕是不可再考虑,况且,凐墨身份卑微,也不敢指望能高攀,还望殷少爷能谅解!况且未来、我恐怕也是要离开月国的,此事、还请殷少爷不要再提起。”
云凐墨说完就要离开,殷堏远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难道……是因为王爷?”
朵阿奴的眼睛顿时瞪得像两个铜铃。
“殷少爷!请不要口不择言可以吗?”云凐墨有点恼怒。
“那你又为什么见了王爷要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