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赵一痕很简单,这也是柳湘君给出的线索,她知道,赵一痕喜欢喝酒,不在涂山酒家,就一定是去了本地最好的酒馆了。
杨婉儿突然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喝酒?”
柳湘君笑道:“他平日里酒不离身,当然喜欢喝酒,而且我觉得他如果要干一件事,一定会做好。”
杨婉儿看着柳湘君,似笑非笑道:“我这个做丫鬟的都不知道这么清楚,你怎么会知道?”
柳湘君俏脸一红,这不过是她闲来没事了解的,因为这个大冷蛋真的没有什么弱点。也就嗜酒这一毛病了。
不知名的酒馆里,和中土一样,摇着三角旗,招着来往的客人。
这家酒馆生意很火,坐满了客人,要找赵一痕并不容易。而且这里充满了酒与菜的味道,令杨婉儿皱起了眉头。
她喝过酒,但不代表就喜欢这个味道。
柳湘君倒无所谓,他本就是住山里,什么味道都能接受,毕竟没有什么味道比蛊毒的味道更难闻,而这酒味都算得上美味。
杨婉儿皱着眉头,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找赵一痕更加麻烦,因为赵一痕的头发被烧了,披散着,都没有了中原人士的特征。
柳湘君道:“他应该在靠窗比较安静的地方。”
顺着她的手指,看到窗边有个两尺来宽的桌子,果然看到他的身影。
杨婉儿更加好奇。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柳湘君不好意思道:“我是看他这个人比较冷淡,不善与人相处,所以我想,他一定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
杨婉儿不再说什么,心中也暗自想着,难怪他一直都对自己冷淡,不仅仅是自己不了解他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她只会一味的索取,让赵一痕做一些事,而自己却觉得将自己的交给他就是他莫大的福分。
这是每个富家子弟的想法,也不怪她有这种想法。
赵一痕见三人都过来了,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坐下。
杨婉儿刚想让他去别的地方谈,但想到柳湘君的模样,她止住了想法。
白允对这种场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排斥,微微笑道:“我想,你的方法还是可靠的。”
可靠,当然是可靠,只是要将很多人都牵扯进来。毕竟赵一痕几乎将所有该利用的人,全都利用上了。
只有柳湘君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用她,因为她除了武功高一点外,其余的就是一个白纸,若是心软,或者和别人杠上了,她都脱不开身。
这样的算计,很容易落空,所以他选择暂时不用她。
赵一痕看向杨婉儿,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敢正眼看他,想必和白允也达成了共识。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动身了。
白允抬起手道:“这次是为救人,也算是功德一件,来,我们干了!”
功德!
赵一痕知道,他们做商人,对这种事情最在乎,在险中求生存,在佛里寻安心。
“马上动身!”
白允刚放下酒杯,就听见赵一痕这句话,他微微一愣,随即又释然。起身而走,杨婉儿也跟了上去。
柳湘君独自坐在赵一痕面前,端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
“你不怕我杀了你?”
赵一痕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像是寻求意见,又像是深沉的问候。
“如果能救我姐姐和族人,杀了我也可以呀!”柳湘君笑着说道,不喜欢赵一痕这种感觉,她喜欢赵一痕的笑,于是自己就笑了。
杯中的酒,还剩一些,赵一痕看见了,却没有再喝下去,倒不是他被感动了,而是觉得这酒有些乏味,不如有一炷香的涂山酒。
——
深夜很快来临,正直月尾,故而月亮没有出来,漫天的繁星倒是让这天地显得一丝澄明。
赵一痕站在高山之巅,看着远处的城门,心中苦笑,这是一次连环的任务,却只有一个任务的酬劳。
或许,正如老十三所说,他们都是一类人。
夜里的热闹,他看的很多,夜里的宁静,他看得更多。
顺山而下,来到城中央时,路边的小贩和四处的酒家商铺都关上了门,巡街的官兵开始了他们的活动。
赵一痕走在大街上,远远地就看到他们迎面而来。
他没有避让,也没有加快脚步,而是迎了上去。
官兵用着他听不懂语言嚷着。
不用猜也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你是什么人,而后就是赶着他回住处。
赵一痕披散着头发,像是没听见一般,将身后包裹在青布里的寒水刀拿了出来。
官兵一看,皆向后退了一步,每个人都抽出了刀,对着赵一痕又是一阵乱叫。
这时,赵一痕像是听烦了一样,寒水刀出鞘,向众官兵劈去。
这些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拔刀,吓破了胆,自从勐勋国覆灭之后,夜里拿刀出来的人都被他们治得服服帖帖,但二十多年都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官兵拔刀,他们自己也都软了脾性,连他们的刀都生锈了,这二十多年里,赵一痕是第一人,他们怎能不慌。
刀一出鞘,必见血光,这是赵一痕十多年行走江湖给自己定的规矩,但自从来到成都后,便经常失手,估计因为在堰沙帮喝饱了血,都没力气杀人了。
但此刻这几人,却不足以抵抗赵一痕,一招之下,便有一人倒地不起,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中迸发出来。
几人更是惊慌,对其中一人说道:“快去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