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琛没有说话了。
燕望北沉默了一会儿,说“打完这场仗,我也不想京城了。”
就在北地,饮着风霜,喝着雨雪,同三军将士一起守住大楚危危城墙,也算是一世敬忠。
不在京城错乱复杂的权贵圈子里游走,处处羁绊处处束缚。
京城的姑娘美是美,美得娇气,娇气的花儿在北地是活不了的,一瞬间燕望北对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无感。他想他得退亲,他不能误了人家姑娘。
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又冒出了司徒飞云那张明艳的,英气的脸。
燕望北脑子一热,问君琛“你会不会突然想一个人”
君琛盯着他,不说话。
燕望北以为是自己描述不够详细,绞尽脑汁道“就是不经意想起了她,想起她就想笑,然后突然想见她”
继续盯,不说话。
燕望北知道自己虽然不是念书那块料,但好歹还是读过几年书,不至于说出来让君琛听不明白啊,他后又憋出一句话“睡觉的时候也容易想到她,还经常梦到她。”
君琛幽幽开口“我只梦到过君兮。”
然后留下一脸呆滞的燕望北,走下城楼自己的营帐睡觉去了。
送走了海东青,君兮借口自己睡不着,想去书房看会儿书,打发汤圆自己去睡了,才提了一盏灯朝书房去。
很容易就在书架那儿找到了密道的入口,君兮掏出自己脖子上的钥匙,捏住那个活结捣鼓了一会,钥匙带子变长了,可是那个活结距离自己脖子的长度还是一没变。
提到这个钥匙的带子是活结,君兮又有囧。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英勇无比地把未来的天下第一佞臣压下了,掐着他的脖子做出一脸凶相,问他为何自己的钥匙没法取下来,这样她怎么打开他的小金库
君琛当时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个活结。”
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没法拉长,可是挂着钥匙的那一端绳子可以被拉长
这一次君兮终于用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姿势打开了地宫的门。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地宫了,陡然传来的凉意还是君兮心跳莫名漏掉了一拍。
一路都很顺利,等她站在冰窟前,石门轰隆一声响起时,看到那蓬头垢面被锁在冰柱上的人,君兮才觉得心底酸涩得厉害。
几乎是开门的瞬间,活死人就朝门口“看”了过来,不知是感应了到了什么气息,他咆哮了一声。
声音里参杂了内力,覆住他面容的须发都被震开,君兮看见活死人青紫的唇畔龇出两根獠牙,杀意明显。
君兮手一抖,过来时捡在手里用来照明的鲛珠都掉在地上了。
她有些不确定似的唤了一声“父王”
活死人龇出的獠牙没有收去,但是面色明显没有那么戒备了,他又低低吼了一声。
如果说之前那一声吼里带着攻击和杀意,那么这一声吼就有相是父母在责备不听话的孩子。
是不是他察觉到她身上有其他蛊的气息毕竟之前在柴房那边满地都是那软白的小虫。
不知为何,君兮一颗心就是安了下来。
她走过去,撩开活死人遮住面容的乱发,肤色是死人在有的灰白肤色,几乎都看不见经脉,别提虫子什么的。
他眼白上翻,看不见瞳仁儿,君兮手覆盖在了活死人眼白之上,语气带了几分哽咽“父王,您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
他这双眼,十二年不曾瞑目。
掌心冰凉,有水泽划过。
君兮整个人都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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