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君兮又惊又怒,舀起一瓢水就向他泼去。
他竟然也不躲,或者,是忘了躲。生生被她泼了一头一脸,拿在手里的衣物都被水浸湿了几分。
一看到他手里拿着衣物,君兮大概明白他是进来给他送换洗的衣物的,泼了他一瓢洗澡水就有些理亏,只得道“这些事你让汤圆来做就好了啊唉,你把衣服搭在屏风上就出去”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眼底漆黑如没有星子的夜。只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被她泼的洗澡水,然后,一把将手里的衣物仍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用的力道有些大,他身后的帷幔都被震飞了起来。
君兮“”
脾气这么大
他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想后退,可是浴桶里就那么大,她能退到哪儿去
“喂,你出去出去大半夜跑我房里来干嘛”君兮只得色厉内荏。
他面上平静得惊人,手上却几乎是可以称之为凶悍地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察觉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君兮手忙脚乱就想往浴桶外爬,可是他长腿一跨就进了浴桶,水位一下子涨高,一只铁臂轻易就勾住了她的腰身,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人带入了自己怀里。
精装的胸膛紧贴着她滑腻得惊人的后背,手臂上一用力,憨实的肌肉绷起,禁锢了君兮的双肩,她便像是被狼叼到了嘴边的兔子,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他面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只是喷洒出的呼吸颤抖得厉害。
束进玉冠里的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被她方才泼的那一瓢水打湿了,粘成一揪,平日里清冷的人,竟多了几分妖娆的姿态。
他极为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怀里的人撕烂了嚼碎了整个儿吞下。
滑腻腻的,软绵绵的,真正这样抱住她的时候,比起他无数次臆想出来的不知要强烈多少倍。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简直像是要从那里蹦出来。全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烧得他理智所剩无几。
君兮才是被吓死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坦诚相待,她一安全感也没有。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警告你啊,君琛,你别乱来啊”手里还抓着那个梨花木瓢,大抵是随时准备把木瓢当板砖用。
“乱来”他轻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嘴里的气息喷到她雪白的后颈,让君兮有痒,多的却是怕,身体比思想做出行动,她刚奋力举起木瓢,还没来得及拍他脑门上呢,只觉得手腕儿被用力一握,然后还没成功晋升为板砖的木瓢就这么掉到了浴桶外。
君兮甚至还听见木瓢落在地上砸了几下。
突然觉得木瓢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他气息越发不稳了,眸子危险地半眯着,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过头来,眼底暗沉得像起了风暴的大海,好看的唇缓慢却坚定地压了下来
今天的君琛,让她很怕。隐约觉得,会发生什么很重要的事,然后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
“君琛”她叫了一声。
“嗯”他低低应她,终于放过被他吮吻出一片青紫的手,单薄的唇流连在她瘦削的肩头,粗粝的大掌磨砂着她后背的蝴蝶骨。
许久之后,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怎么”
幽深的眼眸像一口漩涡,安静得令人心悸,却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君兮睫毛抖了抖,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就这么砸了下来“你就这么想作践我么”
前脚才向皇帝递了退婚的奏折,后脚就对她这样,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泪水砸在他手臂上,生生砸灭了他所有的火。
对,他想要她,可是不是现在,他会三媒六聘娶她过门,那样她才是完全属于他的
他已经向皇帝提出退婚了,皇帝也同意了的,他可以娶她过门了作为她的童养夫,他只能附属于她,她可以娶他,也能娶别人她嫁给他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大楚的风俗,上门女婿,是用娶的。
软玉温香再怀,他艰难地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的“我不碰你,但是你得帮我。”
真正睡下,几乎已经是三天了。
棉被下,君琛将怀里的人抱得很紧。
“君兮”他温存似的吻了吻她的耳朵,身体以一种完全禁锢的姿势半压着她。
手断掉的君兮不想理他,偏过头去。
“君兮”他吻她的鬓发,幽深的眼底似暗夜的海潮,无声无息间,就将一切吞噬。
“嗯”他这么一直叫,君兮只好应了他一声。
“君兮”他垂下眸子,看着她,只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眼底是他自己才懂的残忍和执着。
他要把这个名字,连同她整个人,连皮带骨,连血带肉地全部揉进他身体里,藏到他心头。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太子相识的,但是看到她和太子在水榭里,嫉妒和愤怒有一瞬间真的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腔,他疯狂地想占有她,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现在冷静下来,他大约也能猜到她为何而生气,便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卷进这场纷争”
其实从她闯进揽月楼的时候,他的计划就已经乱了,如果不是她拆楼的举动,让他想到她应该知道揽月楼的真正用处,她在陪他做戏,他可能真的会放弃全盘计划。
可笑他满腹的算计,却算不出她心底的想法,竟然让暗卫去记下她每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得知她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