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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将看清城楼上只有一人,举着手中的长剑笑道,“古越亡了,竟然只让一个女人出来!大家杀啊,谁先杀进琅琊城,抢到的东西就算自个儿的!”
张狂,贪婪。
那将领身后的士兵因为他这句话而士气大振,齐齐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甚至有人轻佻的吹起了口哨。
“城楼上那小娘子,你这是再弹琴欢迎我们进城吗?”
那将领愈发得意,楚子伊阴沉着脸扫向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铮——”琴音又响,刺破耳膜。
那将领的头颅已经飞出去了,带起一大片血花。
他们的将领就这样被人轻易割掉了头颅?
用声音杀人,这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原本张狂大笑的士兵们仿佛都在那一刻失了声,望着城楼上的惊鸿白影,眼底是深深的惊恐。
其他诸侯国的将领见此情形,也是心底一惊,深感自己脖颈发凉。
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将应当是听闻过古越圣尊的,当即拱了拱手道,“城楼之上可是古越圣尊?”
呼啸而过的寒风刀子一般割在面颊,忘兮一袭银衣单薄得过分,却给人一种她本就是同这漫天冰雪一体的错觉。
“既知是吾在此,还不滚回去?”指尖用力一拨弦,又是一道深深的沟壑自老将军马蹄下的地面裂开,战马受了惊,嘶鸣一声后退,老将军忙拉紧了缰绳。
军队里的喧哗声更大。
待受惊的战马稳定,老将军才再次看向城楼之上那抹白影,“圣尊,我等无意冒犯,但圣尊必然也是识大体之人,今日局面,无解!古越国,该亡!”他握着缰绳的手心全是汗水,就怕自己这番话激怒了圣尊,落得个和之前那将领一样身首异处的下场,“良禽择木而栖,圣尊这样的德才之辈,若是来我云国,我国国君必然重用您!”
这场瓜分古越的大战,来得不仅是各国大将,各国储君也在,有的甚至是皇帝亲征,听了那老将一席话,又亲眼目睹了之前忘兮用琴音杀人的能力,对古越圣尊的能力自然深信不疑,当即道,
“圣尊,来我金国,孤王许你国师之位!”
“来我赵国吧,赵国比邻古越,您都不用舟车劳顿,若是君山也划为赵国领土,您还和之前在古越享有一样的尊崇。”
“不不不,来我月国,咱们月国最信奉神灵了,您来月国,创立多少宗教都没问题!”
“胡说,你们那些穷乡僻远的地方,哪里比得上我大昭帝国?圣尊,本太子以大昭江山为聘,你可愿与我回大昭?”
那一双双利欲熏心的脸孔,忘兮看在眼里,楚子伊也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话。
楚国佐伊说,“陛下,您看其他国家都开出这么丰厚的利润条件了,咱们不说点什么?”
楚子伊偏过头,佐伊觉得那一刻的新皇眼底是无边的绝望和寂寥,因为他说,“我能许她什么?她要的,我一样也给不起。”
她要自由,生在皇宫,他给不了她自由。
她要纯粹,生而污秽,他给不了她纯粹。
佐伊显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圣尊的本事您也是见识过的,若是圣尊来了楚国,咱们就又多了一大助力啊,那些还敢反抗您的,有了圣尊的巫术和蛊术在,哪个不得夹紧了尾巴做人?”
楚子伊冷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还要这么一直骗她,利用她么?”
一朵雪花落在他眉心,他扬起头,“我这一生,够荒唐荒诞的了,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是要下地狱的。这一世我什么也不能许她,但我便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她!”
他眼神一恨,突然驾马狂奔出去。
佐伊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喊道,“陛下!”
楚子伊奔到古越城楼之下,才扭转马头对着黑压压一片军队喝道,“楚国将士听令,挡住踏进古越的任何一只铁蹄!”
楚国的大将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的新皇这是要做什么。诸侯国君王也都是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古越圣尊再神通广大,但她一个人,还能抵得过这千军万马不成?
“楚皇,你疯啦?”大昭皇帝自诩fēng_liú,猛然一见楚子伊这般,惊掉了下巴,就算古越圣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强出头,他就不怕诸侯国合力踏平了他楚国。
楚国将士们虽然不解他们的帝王为何回下达这样的命令,可是君王有令,臣子不得不从,还是缓缓移到了跟诸侯国对立的方向。
忘兮看着城楼之下,乌黑战马上为她筑起一道人墙的人,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沉淀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她说,“今日离去的帝国,吾既往不咎,若是还想破了这琅琊城,吾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不大的嗓音,参杂了内力落在在场每一个人耳畔,比这漫天飞雪还重的寒意让人心头一窒。
“奶奶个熊的,不要以为有了楚国帮忙,咱们就怕了,我们这是百万雄师!还踏不破小小一个琅琊城?老子前脚平了你这古越皇都,后脚就能端了他楚国!”一个光头大汉骂道,即使再大冬天,他也只裹了一层皮夹,胳膊后背全都裸露再风雪里。密密麻麻的兽头纹身布满了臂膀,手中两个大铁锤怕是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偏偏他人又生得高大,一般的士兵还有没他一半的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