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看着眼前情形,半是惊惧,半是愤怒。惊惧的是那胖子法修近七千万年,在十八地宫除了七海域主、妖魔鬼界之王和广、真二圣外,再无敌手。而六界之中,仅在数招内就能将其撂倒,且悄无声息的,还有谁。因此——“你究竟使了什么阴招?”少年怒目圆睁,气势汹汹。
男人却并不看他,而是俯身几乎贴着小乞丐的背脊,一只手仍旧捂在她的口鼻处,一只手拨弄着她微凉的发丝,沉声说道:“灵儿,你如此不听话,本座该怎样罚你才好?”
“呜!”一股浅淡药味自罗帕传来,渐渐迷了人眼。身下的人喉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脑海中残留的一丝清明,仍在抗拒着他的触碰。
“没关系!”男人亲吻着她的发丝,宠溺道:“本座有的是时日,陪你慢慢玩……”
他话音未毕,耳畔一阵冷风袭来,一道黑色的影如疾驰闪电般逼近,白面少年已显出真身,端的是一只体型优美、线条流畅的吊睛斑斓虎。那虎双目呈杏黄色,瞳仁黑得发亮,四肢粗壮,力量感十足。只是开口说话破坏了一时的紧张氛围:“我干娘曾说过,勿要与你为敌!”
“你应当听她的话!”男人略抬头,放了利刃,而后一点点用手指轻柔梳理着小乞丐凌乱的发丝。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虎妖来回踱着步,矫健的四肢带动脊骨上下起伏。它双目炯炯,龇牙咧嘴,已摆出了一副备战姿态。
男人说:“小孩子,好奇心不用太重。”
“吼!”虎妖怒号一声,亮出了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你要对老三做什么?”
“她是本座妻子,自然是做想做的事!”男人故意逗他,语气中也多了些真假不明的暧昧。
“呜!”床上的人额前冷汗涔涔,虽身上疼痛缓解了不少,但手脚却麻木得无法动弹。她艰难发出微弱声音,企图用最后一点理智虚弱的拒绝他的亲昵。
虎妖自然不信,冷声道:“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男人也并不生气,反而宠溺的笑了:“她在同本座怄气。岂不闻夫妻之间打是情,骂是爱?”
闻言,床上的人死死咬着唇,任眼角清泪滑下不语。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他要娶妻生子,是他违背了当日的誓言,是他改变了初衷,却偏偏不放手,让她不得安生。他是想逼死她吗?
“我不信,我要听老三亲口说!”那虎妖也是认死理儿的,倔起来油盐不进。
“不信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从本座手中抢了她去……”男人眼神冷厉地望着跃跃欲试的小妖怪半晌,忽然似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低头对小乞丐温柔低语道:“灵儿,他在青云庙时曾对你大呼小叫、颐指气使,本座真想剥了他的皮,给你做凳子。你说好不好?”
床上的人埋下头去,将刀绞般的心痛全都压抑在无声无息中。
男人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小乞丐颤动的背脊良久,忽而神色大变,一把将她翻过身来捞进怀里,眼见怀中人唇角已然溢出的红色,右手急急制住她的下颌,连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甚至带了些微的颤抖惊惧:“宝贝儿,不许这样!”他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埋头疯狂吻住她的唇,吻去了那些触目惊心,让他慌了手脚的艳丽颜色。
不远处,纵横情场多年的美艳妖狐震惊地望着眼前一幕。传言中曾留恋万花丛,如今夜杀十美、不近女色的广圣王,数日前闯灵山,大破十八罗汉阵法,与神魔一体的大孔雀明王对战尚且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幽冥之主,竟为了区区小妖的自残之举,失了往日模样。他是真的在乎这女子,心甘情愿让她成为自己软肋,纵使用尽万般手段、千种算计,也要得到她,千锤无畏百炼不悔。
原本存了一线理智的虎妖,眼见昨日里生气无限,任是别人捶打怒骂皆嬉笑以对,顺境里悠然自得,逆境里都要想法子给对手添堵的人儿,竟为了摆脱男人纠缠咬舌自戕。她对他的畏惧躲避,应是流淌在血液里,渗入骨髓了。由此,尚来不及细想两人修为间可能存在的差异,魍纵身一跃向石床上的男人扑去,爪牙闪着幽光,积蓄的力道足以踏山裂石,让一切成灰。
那虎,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而来,却在半空被一道黢黑宽阔的墙生生阻隔,险些压住他的腰脊。幸而他反应敏捷,一个鹞子翻身,脚踩黑墙借力下沉,尖锐的爪在地上磨出深刻纹路止了惯力,才堪堪躲过了撞向石壁皮开肉绽的祸事。
只听“砰”一声巨响,那堵墙重重掉在地上,摔得七晕八素。虎妖疾速调整呼吸定睛一看,地上的分明是自家兄弟硕大的身躯,男人不过抬脚一晃,便将数百斤重的人扔沙袋般踢了过来,他身上究竟蕴藏了多大的力量?
石床上,男人显出真容,那眉目清朗、丰神俊逸的面孔一如往日,却不再寂静无波,凭添了疯狂的、执着的、热烈的情绪。他将小乞丐揉在胸口,似乎怕她再次消失不见,:“灵儿,你要怎样才肯对我笑,对我撒娇,就像在须弥山时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无所顾忌的爱?”若天意再让他经历一次亿年的等待,他不敢保证这六界九州、大千世界会如何精彩的破灭……
半睡半醒之间,单灵夕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张让她惦念,也让她畏惧、痛苦的脸,呢喃一字:“疼!”头疼、嘴疼、背脊疼、心疼,连呼吸时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