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猛地偏过头, 目光怔怔地望着姬无镜。就连那股子从来都没有过的巨大羞窘也被暂且压了下去。

姬无镜这话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随意杀人可这话偏偏是姬无镜说出来的……

满屋子的血腥味儿熏得人脑子发昏。

姬月明望着赵奉贤的尸体, 有些吓傻了。明明今天还见过、说过话,如今就这么死了?

恐惧的感觉袭来,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她动作僵硬地抬起头望向床榻上的两个人。

姬无镜盘腿坐在床上, 顾见骊长发松散披在身上, 坐在姬无镜怀里, 姬无镜在她身后拥着她,样子十分亲密。一群人冲进来“捉奸”, 顾见骊下意识想要起身,姬无镜压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动。

两个人身上都沾了很多血迹,明显顾见骊身上的血迹多一些, 尤其是那双手,几乎被鲜血染红。姬无镜手上的血迹倒像是握着顾见骊的手而染上的。

再看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赵奉贤, 姬月明瞳仁猛地一缩。赵奉贤真的是姬无镜杀的?难道是……

怎么可能!

姬月明再抬眼看向顾见骊,发现姬无镜正瞧着她。姬月明心中一凛。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老夫人最先开口:“无镜, 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闯过这一关, 咱们好好调理身子, 越来越好!”

死人横在身前, 老夫人仍旧能够笑盈盈地关切继子。

可惜, 姬无镜并不买账。

他嗤笑了一声,语气莫名:“哦?我还以为你们都盼着我早死。”

老夫人心头一跳,硬着头皮扯笑脸:“这说得什么话,咱们家谁不关切着你康复!”

姬无镜阴冷的目光扫过堵在门口的人群每一张脸上,被他目光看过的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大半夜闯进来关切我?”

姬无镜喜静,不准闲杂人等进他的屋子是老早前立下的规矩。此时,冲进来的人不管是主还是仆恨不得原地消失。他们也没有想到姬无镜会醒过来啊!

老夫人有些发怵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硬着头皮说:“无镜,母亲是听说……”

“奉贤!”二夫人这个时候匆匆赶过来,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赵奉贤吓白了脸。赵奉贤是她妹妹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夫人声音尖利,带着哽咽哭腔。她妹妹前些年就去了,所以她对这个侄子很是照拂,几乎当成了半个儿子来养。

顾见骊垂着眼睛,指尖儿轻颤。人是她杀的,她是要赔命的。可如果时间倒流,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听见姬无镜不咸不淡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他夜里潜进来意图对见骊不轨,顺手被我杀了。”

顾见骊眼睫轻颤,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膝上的裙子。

二夫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你也不能杀了他啊!”

“二嫂是打算将我送去大理寺”姬无镜轻笑出声,他这一笑,便带出一阵咳嗽。

整个室内便只有他的咳嗽声。那一声声低哑的咳嗽牵着所有人的心跳。

气氛跟着越来越压抑。

顾见骊侧转过身来,担忧地望着他。她檀口微张,想说些什么,可是像有什么堵在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唯有攥着裙子的手越发用力。

老夫人回过神,急忙吩咐奴仆去请大夫来,又吩咐奴仆将赵奉贤的尸体抬出去、清理血迹。

“夜深了,都回去歇着。无镜也不能再受吵闹了。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老夫人下命令。

得了老夫人这句话,早就想要离开的人顿时齐齐松了口气。

“慢着。”姬无镜开口。

那一颗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姬无镜止了咳,他握住顾见骊的手腕,抓起她的手,用她的袖子擦去他唇角的血迹。顾见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唇角的血迹,望着他不急不缓的动作。姬无镜低着头,没看任何一个人,低哑的声音拖长了腔调:“不要再把我这里当成随意进出的地方。不管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慢慢抬眼,狐狸眼眼底一片猩红。

这样的人,似乎即使他死了,也能变成恶鬼来索命。

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儿,老夫人只好勉强扯着笑脸出面:“是是是,你身子不能吵闹。母亲会吩咐下去的。你先好好歇着,我们这就走,不吵你。”

她又看向顾见骊,嘱咐一句:“见骊,好好照顾无镜。”

“是。”顾见骊垂着眼睛,温顺答应。

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离开的时候却个个面色难看、六神无主。

二夫人哭嚎着她的侄子,差点哭昏过去,两个嬷嬷驾着她,搀扶着她回去。

姬月明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她也不过才十五岁,此时有点发怔,显然是吓着了。

“月明,下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说!”老夫人在姬无镜那里弄了个灰头土脸,这是把火气撒在姬月明身上,“我看你最近也不安分,回去把佛经抄个十遍!”

姬月明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应下:“月明知道了……”

老夫人带着愠意地狠狠睥了姬月明一眼,扶着宋嬷嬷的手大步往回走。

姬月明站在原地,又害怕又委屈。

她今日听见赵奉贤和宋宝运的对话,无意间得知赵奉贤属意顾见骊,竟然趁着酒劲儿想要轻薄顾见骊,而且被宋宝运撞见,宋宝运跟赵奉贤要封口费。姬月明动了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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