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上帝的奇迹!”教士听得眼冒精光,大声的赞叹着,他们这些宗教人士的形容词实在是匮乏,说来说去都离不开上帝的家长里短,“这样的话除非敌人拥有大型的远程攻击武器,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来攻克城堡,而城堡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又大大提高了武器的射击仰角,使得投射出来的炮弹达不到有效射程,从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巧夺天工的设计!”
他们随后又对我的设计图进行了建设性的修改和补充,其中两个教士还按照古罗马的标准设计了整套城市的给排水系统,不过浩大的工程量和不菲的投入也让人不得不对具体实现它感到为难,但是我同教士们商量着对它进行了精简,使得城堡的和即将建立在商铺区的公共浴室的供水都得到了保障,而且造价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剩下的就留到以后一点点去实现吧。
用过了简单的便饭,我们一起骑着马出发去即将建立桥梁的大河边实地考察,共同探讨利用引水渠从河道里引出灌溉和生活用水的具体实施方案,虽然这些工程是不可能建成想象中的规模的,但是却头一次让我在这个黑暗落后的年代里感觉到人类的创造力。使我认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只会漫无目的的打打杀杀,或者浑浑噩噩的做这个乱世的行尸走肉,曾经被我无比憎恶的教会里还存在着这样一些人,他们在用自己日复一日的锲而不舍创造出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贵族们无法想象的奇迹。
“我准备垫高河床,然后放水冲刷这一片沼泽,使得土质逐渐中和而变得适宜耕作,以前在我的家乡,农民们都是这么改造盐碱化滩地的。”我们在渔民的帮助下乘着小船过了河,在岸边的高地上我指着脚下茂密随风倒伏的芦苇丛对教士们讲起小时候看到过的治理水土的方法,这里是马斯河一条小支流的南岸,并不属于赫鲁斯贝克的男爵封地,而是另一位投靠我的无主骑士的封地。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他,只是沿着与公牛封地相隔的河流溯洄而上,准备简单的考察下在哪里建筑桥梁既能降低施工的难度又能方便运送原料,就在我正要接着眉飞色舞的阐述自己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喧哗声传了过来,似乎夹杂着哀怨的哭泣声和小孩子的尖叫声。
“喂,你们几个去看看那边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凄惨的哭声。”我对几个跟着我的骑兵吩咐道。不一会前去探查的骑兵回来复命,据说是此地的领主,我新册封的罗贝尔骑士正在教训几个不失体统的农奴,故而有这么让人烦心的吵闹声传过来。
“惩罚农奴?他们犯了什么错?”我走到自己的马匹边上,拉着马缰准备骑上去,不解的问道。
被我提问的骑兵明显没想到我会追究一个领主惩罚自己农奴的原因,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据说是罗贝尔骑士放自己的战马去农奴的麦田里啃食,被农奴的小儿子驱赶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田边的老鼠洞里别折了马腿,骑士大人心疼自己的战马,所以才过来兴师问罪,似乎要杀掉那个小孩子才能泄愤,双方正在那边争执哭闹……”
“什么?岂有此理!我不是刚刚颁布保护农田的命令吗,明明拥有自己专门的放牧场,为什么还要放纵马匹啃食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他是在藐视我的权威吗?”前世好管闲事的我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上马便招呼着侍从们来到现场。
罗贝尔骑士是来自布拉班特的贵族后裔,乐芬男爵的三儿子,由于不是嫡长子无法继承家业和贵族封号,便被送去其他领主的城堡做侍从,学习礼仪和战斗技巧,经过十年的努力终于攒够了打造铠甲和购买马匹的金币,通过骑士资格考试成为一名正式骑士,听说了我的名号赶来这里投奔我,以便为自己获得一块封地,摆脱游侠骑士的在野身份,就在一个多月前的仪式上被册封为此地的骑士,领有这片沿河的狭长封地。
“伯爵大人,感谢上帝让我又能见到您,请恕我没有迎接。”罗贝尔骑士远远的看到我,便策马跑过来对着他的封君行礼致歉,举手投足之间贵族范十足,一言一行十分得体,确实是一名优秀的骑士。
“我带着几名神父前来勘察河流的情况,准备修建一座桥梁横跨其上,却听见你在这里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农奴,所以跑过来看看。”我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还礼,然后继续说道,“我前几天颁布的保护农田的命令难道你没有收到吗?为什么还要放纵自己的战马跑到正在成长的麦田里祸害庄稼?告诉我原因。”
这下子轮到所有人惊诧了,几个离得远一些的侍从惊恐的交头接耳,对于他们来说,贵族的战马啃食领民的麦苗并不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领主惩罚自己的农奴也是上帝赋予的神圣权力,况且一匹战马的价格昂贵,相比于一个泥腿子孩子的性命来说绝对要珍贵很多,他们不明白的是伯爵大人为什么会干涉这件他们看起来天经地义的事情。
“伯爵大人,这里是我的封地,效忠于您是我的封建义务,但是如何管理领民是我的权力,您无权干涉,从上帝造物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罗贝尔骑士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友善,在他的认知里,贵族有自己的尊严,维护自身权力无可厚非,即使对方是他的封君。
奶奶的,还反了你了!虽然已经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