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投奈梅亨人?”另一个诺曼战士警惕的站起来瞪着我,“罗马离这远着呢,都灵那边也有不少低地的怂货。我警告你陌生人,奈梅亨人是我们的敌人,去投靠他们就是与诺曼底为敌,早晚有一天要被我揪下脑袋喂狗的,明白吗?”他恶狠狠地说着,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我俩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敌人?奈梅亨和诺曼底成了敌人?突如其来的大信息量阻塞了脑袋里的神经回路,我愣了半天,正给了诺曼战士嘲笑的口实:“哈哈,吓傻了?这点胆量竟想加入勇敢者的阵营?快回家喝奶去吧!”
我放弃了自报家门纠缠下去的念头,在诺曼战士粗俗的笑骂声中走开。情况错综复杂,还是明哲保身为要,刚刚他说在都灵有奈梅亨的军队,估计十有八九是科勒他们,得先去找自己人。
正在我低头想着事情无暇旁顾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斜刺里伸过来,猛地将我拽下马背,“瞎了你的狗眼!”大手的主人呵斥道,“没头没脑的瞎小子,敢挡着男爵大人的路!”猝然摔蒙的我又遭到一通狂踢,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咬紧牙关,挣扎着想站起来还手,却再次被随后过来的几个人围上群殴。
“得了,得了。”这声音无疑是天籁,“费那么大力气干嘛,扔到一边去。”听起来像是那人口中所称的“男爵大人”,满口北方味浓重的法兰克语,绝对是个正经八百的诺曼贵族。
打手们听命停手,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我,揪着头发正要往破败的花坛里扔,刚才说话的男爵突然喊道:“慢着!带他回来!”
虽然鼻青脸肿疼得够呛,但我的神智相当清醒,眼角撕裂的伤口涌出鲜血,染红了右边的瞳孔,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诡异的红色画面——男爵披着毛皮大氅,骑在高大的诺曼战马背上,身后跟着四个擎旗的骑士,剩下的便全是步行的士兵,从这配置看,他的地位应该不高,供养不起太多的骑士。
“你……”我口里混着淤血含糊不清。
“是你!”对方显然比我惊讶。
难道是故人?我忍着疼痛竭力睁开眼睛想看清他的模样,可惜无济于事,眼里只有一团模糊的人影。
“这人是通缉的重犯,赶紧捆结实了,我要亲自审问。”不知名的男爵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手下。
然后我又让人脸冲下按在地上,啃着污秽粘稠的泥巴,双手反剪捆个牢靠,“原来是个挂名的逃兵,啧啧。”捆我的士兵不屑地哼道,“落在我们大人手里算你倒霉,他最恨裤裆没‘吊’的软蛋了。”
逃兵?上帝这回玩笑开得大了!我清楚诺曼人的军纪,临阵脱逃者会被挖心掏肝倒吊着活活折磨死!
“听我说……我不是什么逃兵,真的,我是个贵族!”还能再落魄点吗?我像头准备上屠场的肥猪,悲哀又绝望的嚎叫着,“让我见你们的男爵……”下半句话没说完便生生咽了回去,因为旁边的士兵懒得听我求饶,直接一拳搥了满嘴——还记得当年从马上摔下断的那两颗门牙吗?现在又多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