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者’兰迪,这名号果然名副其实。”主教答应着,伸手与我击掌为盟,“愿上帝保佑您,我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丘陵地区特有的晨雾还未散去,城门刚刚开启不久,准备忙活一天生计的市民才走出家门,几名惊慌失措的斥候便打破了罗马清晨的慵懒:“敌袭敌袭!科尔诺山区的叛军已经攻占卡尔索力的前沿要塞,他们就要到罗马了,快逃命啊!残暴的山民要来抢劫啦!”
坏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总是比好消息更容易传播,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连跳蚤街讨饭的瞎子都能绘声绘色的向周围人形容山民是如何只用一只手就掰断了卡尔索力要塞的铁栅门,仿佛这一切是他亲眼所见。“……那些科尔诺的杂种足有圣彼得教堂的门廊那么高,一口便能吃下整只成年的公牛,他们长着魔鬼的犄角并且双眼喷火,酷爱折磨未婚的chù_nǚ和漂亮的男童,赶紧逃命吧,越快越好!有人传说看到了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斯伯纳克——一名骑苍白色马匹的武士,擅长驱使毒虫杀人……这是撒旦的诅咒!他妄图攻打上帝仆人的居所!”
没脑子的听众全都被如此声情并茂的描述吓坏了,尤其那些头发长见识短还爱嚼舌根的家庭妇女,更是鬼哭狼嚎花容失色,纷纷拥挤推搡着以光速逃回家中,留下满地狼藉的破鞋烂褂,以及仍在眉飞色舞编故事的瞎子。
“有点过了吧……”我撇撇嘴角问罗洛,后者无言以对,我俩继续并辔而行。教皇霓下听说了叛军入侵的消息,急火火的派人召我入梵蒂冈商量对策,走在街上正好目睹刚才夸张的一幕。
圣彼得教堂内乱成一团,人人面露戚容,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般惊慌失措,身着红衣的枢机主教们愁眉苦脸的枯坐对泣,我冷眼看着这群昨天还借着酒劲睥睨天下的懦夫,心里鄙视的无以复加。
“公爵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都在等你!”教皇霓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拽着我的胳膊不撒手,声音哆嗦着祈求,“城中都传科尔诺的山民有魔神帮助……就是那些帮助所罗门王开疆拓土的魔鬼,上帝啊,太可怕了……他们剥皮抽筋、生啖人肉,走过的地方全寸草不生,沦入地狱……”
我:“……”这谣言真是三人成虎,越传越离谱了。
“现在只有依仗奈梅亨的军队了,公爵大人,请再一次拯救梵蒂冈吧!”教皇霓下,或者说当年的奥多西斯主教哭哭啼啼的直往我胳膊上抹眼泪,活像个被恩客玩了还不付钱的妓女,我咂么着嘴角,品不出什么滋味——推了这么个人上位是该庆幸有了好摆布的傀儡,还是忧心他更容易让心怀不轨的歹人控制呢?
“您放心,霓下,奈梅亨的宝剑任凭驱驰!”我瞥见旁边气定神闲的丘扎拉祖主教,他一准看透了这点糊弄小孩的伎俩,“我这就回去收拾兵马,天黑前便出城迎敌,由我亲自坐镇,罗马定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