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懂得尊重别人也势必不会被人尊重的蠢货,我慢条斯理挑出烤鱼的硬刺,心里为比尔斯感到愤愤不平。但这又能怪谁呢?贵族天生具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现实地位,贱民的生死在他们眼中无关紧要,大家都觉得这么做理所应当,连沉默不语的比尔斯也没流露出丝毫不悦。这是中世纪,我提醒自己,经历无数枪林弹雨和头破血流的教训,你仍旧坚持当初可笑的想法吗?
“奥登。”我望向脑袋快塞进锅里的巴塞尔伯爵长子,他别致的老鼠胡子沾满粘稠的汤汁,引得几只苍蝇嘤嘤嗡嗡的围着打转。
“是的,公爵大人,奥登愿为您效劳。”他条件反射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把手上的脏东西抹到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襟边缘,焦黄的蛀牙迫不及待的挤出嘴唇,牙缝塞着的绿色菜叶格外醒目。
简直恶心的令人发指!我略微顿了顿调整情绪,搞不好待会能吐出昨天的午饭,“你愿意为我效劳,真的吗?”信口开河的保证同样有效,骑士,别小看语言破绽的杀伤,“那你愿意继续领军攻城吗?”
奥登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好像冻结初秋的第一场寒霜,随即开始变换着各种不正常的颜色,“大人。”他咬着嘴唇回答,“我的剑同我的心一样坚定,为高贵的公爵大人效劳是巴塞尔家族的荣耀。我不是个畏敌如虎的胆小鬼,但情况诚如您所见,我的队伍已经崩溃了,那帮残兵败将宁可死也不愿意重上战场,很遗憾带来一群懦夫,大人,恐怕巴塞尔无法完成任务了……”
如果你的脑瓜比得上舌头,我们早就攻陷罗马的城墙了。“宁可死也不愿意重上战场,对吗?”我淡淡的重复他的话,“横竖都是死,难道巴塞尔人不懂得怎样才死得其所?”要么让你的士兵冲锋,要么你独自一人替大军开路,附庸没得选择,骑士,领主的命令不容更改。
奥登明白已无从选择,隐隐带着哭腔答应:“巴塞尔战士愿做您手中挥斩叛逆的犀利长剑,我的大人。”
“放心,我会派骑士配合你的攻击。”我坏坏的抚慰道。
他起身作势要走:“那我马上回去安排。”
“别忙,你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如何布置。”美食当前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我们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