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挨着奥多西斯主教的另一个“鸡蛋”开口了:“您一向巧舌如簧,上帝实在太偏爱奈梅亨的主人了。”
“盖尤利乌斯大人?”今天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果说整个梵蒂冈谁最恨我,那肯定非曾经的亚琛大主教盖尤利乌斯莫属了。这老家伙不仅在去罗马的路上让我拿来当枪使,狠狠摆了一道,还痛失教皇宝座,苦逼的继续坐他首席枢机主教的位置。当初最有希望登临绝顶的他,现在混得惨惨淡淡,饶是待人谦和的西尔维斯特二世,也明白必须排除异己,将过去对手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道理。
“尊敬的大人,感谢上帝让你我再聚。”我在胸口划着十字,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这立刻引起奥多西斯的警觉,他戒备的望着同为格里高利五世心腹的同伴,似乎他有多少阴谋瞒着自己。
盖尤利乌斯注意到同伴的反应,立即愤怒地瞪着我,沉稳的声音都变了调:“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再耍弄您那些为人不齿的小手段,这样抹黑我给您带不来任何好处,我的大人!”
我笑了笑没有吱声,恶作剧似的欣赏起对方因暴怒而令头皮染上一层可爱的粉红,看上去更像蒸锅里的鸡蛋了,显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这点,还在持续的吹胡子瞪眼,让整张脸瞬间变成油焖大虾的颜色。
不相同油盐不进的老家伙纠缠太久,我的目光落在另一侧,那人故意以背相向,把头压得很低来躲避我的观察,“米凯兰杰洛神父!我猜您也会在这儿。”我抱着肩膀走到鞋拔子脸的神父身边,熟络的打着招呼。他是奈梅亨的常客,新任亚琛大主教亚历山德罗唯命是从的跟班,常年往返于奈梅亨——亚琛——罗马之间传递消息,如今终成正果,扶摇直上的被提拔到枢机院做掌玺神父,我儿子小史塔克的教名“马丁”便是由他带来的,说彼此是老相识一点不过分。
“您……还是发现我了。”神父狭长的下巴比那些去韩国整容的锥子脸尖得多,说话的时候跟缝纫机针似的前后挑动,“非常遗憾与奈梅亨为敌,虽然您打败了我们,但霓下并不在这里,您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他的话引起帐篷里所有神职人员的齐声赞同,无数个“鸡蛋”以不同频率晃动的场面何其搞笑!
“大人们,请原谅我的骑士的无礼,不过在找出蛊惑霓下误入歧途的罪魁祸首之前,你们仍要暂时忍耐,就像圣经上说的:‘假若有人强你们作奴仆,或侵吞你们,或掳掠你们,或侮慢你们,或打你们的脸,你们都能忍耐他。’请把我当做轻妄的埃及人吧,这是为了厘清神圣教廷所必做的牺牲。”我道貌岸然的在胸口不停划着十字,脸上堆满无可奈何的苦衷,可惜效果欠佳,在玩惯了两面三刀把戏的神职人员中间没多少市场,我自嘲的笑着,转而投下一记重磅炸弹,“至于霓下,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各位,他得蒙主召,已经升入永恒的天国了!”
“什么!”
“无耻!这是谋杀!”
“上帝诅咒你!”
……
各种叫骂声起此彼伏,“鸡蛋们”义愤填膺的谴责起他们眼中的凶手——我,一个赛一个的嗓门高,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表现出自己高出旁人的忠诚。我冷眼观察着丑陋无比的众生相,他们有多少真诚多少虚伪一目了然,倒是奥多西斯的镇定出乎意料,他迎着我疑问的眼神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