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低地之国的至高统治者兰迪大人,愿地中海和煦的阳光如同它的温度那样让您感受到无微不至的热情!”行走江湖多年的阿杜因不认生,早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滑,嘴甜的跟涂了蜜似的,第一次见面便脱口而出连我这个穿越人士都觉得华丽的过分啰嗦的拗口词藻。
“愿上帝保佑您……鉴于你我所处的阵营,我还是称呼您为‘朋友’比较恰当,您带人亲自拜访充分体现了好客之道。”我冲他背后歪着脑袋开玩笑,“欢迎的阵仗太大,我尚有些接受不了。”
阿杜因浅浅一笑,那姿态既风情万种又止于礼数,若没经过浸到骨子里的教养熏陶,绝不是一般做作的人能装出来的,如此看来,他所谓的贵族血统还真不是随口胡诌的,至少自他上数三代,肯定家门显赫。
“您的幽默跟传闻的一样彬彬有礼。”他故意加重了后面的修饰语,针锋相对的回敬道,“冒昧拜访实属无奈,望您见谅。”
“您都真刀真枪的领人来了,作为主人的我要是不兜着岂不太不懂礼数了?”唇枪舌战的功夫他还嫩点,我强调着“主”和“客”的定位,一面咄咄逼人的挖苦阿杜因人到中年仍如浮萍般漂泊,一面直接将奈梅亨摆在“主人”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诘问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客人”——你丫之所以蹦跶着全是爷们没空搭理,别给脸不要脸,马上认清形势痛快束手就擒,省得落魄兵败脸上没面。
伪王脸不变色的将目光投向波涛碧蓝的湖水,事实上他的脸颊裹在层层叠叠的面纱之下,变没变色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埃斯波西托回来盛赞您的骑士气度非凡,武技精湛更是毫无破绽,要是您剩下的骑士悉数如此,上帝啊,那该多么可怕!”阿杜因夸张的伸开双臂做出无奈的动作,“所以我接到消息便日夜兼程来到科利科,希望同您面对面的会晤,交流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想打仗,但也不会放弃已经取得的权利,即使这样,我依旧坚信双方之间仍有谈判的余地,对吗?”
“呃……”我挠着后脑勺纠结蹙眉,“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昨天进驻的科利科,今天咱俩就真的面对面说话了,朋友,要是您不承认自己拥有天赋的顺风耳,那我只能怀疑奈梅亨军中出了奸细。”
“做大事总需要些旁门左道,您说呢?”他抱以心照不宣的微笑,上扬的嘴角好似狡猾的狐狸。
我扶住腰上的长剑吊儿郎当的站着:“开门见山吧,我这个人打仗性子急,城中的只是先锋,大批军队尚在运动中,您得了解的是,科利科的木墙里面布置着奈梅亨的两千名骑士,没错,是货真价实的骑士,他们组成的钢铁洪流分分钟便能将您的乌合之众碾碎,负隅顽抗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全体投降并加入讨伐罗马的军队;第二,让出伦巴第的所有利益,我以自己的爵位和名誉保证您的人身安全,也会为您和您的家人谋求最符合身份的优待,被帝国承认的世袭爵位、肥沃富饶的封地、惠及子孙的封荫,怎么样?”
阿杜因自始至终没有解开缠在脸上的面巾,他修剪整齐的细眉毛轻轻扭动两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的提议:“条件很诱人,可惜我必须捍卫自己的权利,战场见,‘卑劣者’兰迪大人!”
“那通常是我的台词……”礼貌的行礼致意,我们分别骑上战马回到各自的阵容中,湖水波澜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