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还留一手,狡猾的人啊……”莱昂纳多一边冷笑点头,一边低声的自言自语,故意欺负我们两个焦急等待的人不识字,不对,科勒应该已经了解了敕令的内容,现在傻呵呵翘首期待的只有我一个人!
“咳咳!”我假装大声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碰碰看入神的莱昂纳多,这个老头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吊人的胃口,***丝脾气估计从小到大没少挨揍,“是不是该告诉我密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这里谁才是伯爵大人?”
莱昂纳多走到摆放十字架的壁龛里燃着的蜡烛旁边,将折成卷的字条点燃一角,把玩着看它燃成灰烬,这才对我说:“教皇霓下以教廷的名义发动圣战,要求所有虔诚的基督徒特别是捍卫上帝荣光的骑士们拿起武器,收复被萨拉森人盘踞的西西里,解除这个小小的穆斯林埃米尔国对西地中海的威胁。”
“终于要行动了吗?这样诺曼底公爵就必须率领自己的军团启程前往普罗旺斯的沿海城市,我们攻打弗里斯兰便少了后顾之忧,等到他气急败坏的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听到这里,我兴奋的摩拳擦掌,含在嘴边的肥肉终于有机会吞咽下去,勾起了自己贪婪的馋虫。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教皇霓下看出来我们耍的把戏,早就做出了应变,他在敕令里特意提到了几个备受天主眷顾的虔诚信徒,希望大家团结在他们身边共同挥舞正义的刀剑斩杀邪恶的异教徒,打开通向天国的大门,除了诺曼底公爵和弗兰德伯爵等您熟知的优秀领导者以外,还包括您——奈梅亨伯爵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大人。按照文件上的命令,您必须在两个月内率领军队赶到罗马待命,事实上,所有参与圣战的骑士都被要求在罗马郊外集结,穿越坎帕尼亚峡谷,攻陷位于卡拉布利亚的穆斯林城市雷焦。”莱昂纳多对我说,“他这是在借着圣战的机会为自己召集军队,大军齐集罗马的时候,就算是皇帝陛下不但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攻击梵蒂冈,而这段时间教廷则可以做出应变,胁迫陛下低头做出让步。”
“该死!”我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想不到让他摆了一道,我们被别人当了枪使!”
“而且还是我们自己把枪递到他手上的。”莱昂纳多坐回自己的椅子,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高速运转的琢磨对策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呢?至少不要让教皇霓下的阴谋得逞。”
快被忘记存在的科勒忽然走到中间,在我们惊异的眼神中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诚然把已经惊悚万分的我们吓得屁滚尿流,差点大小便shī_jìn,尤其是莱昂纳多的反应,绝对是老年痴呆症的提前症候。
诚然是我们提前知道科勒根本就不信教,而且对于处在他最憎恨的贵族阶层顶端的教皇没什么好感,但这诛心之论仍旧震撼了我们的认知。“这是我能想到的办法里面最差劲的一个。”莱昂纳多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白了科勒一眼说道。
“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了。”科勒估计刚才是要跟我们开一个玩笑,结果没想到我们的下限如此之高,他只得认真的说道,“我听说西西里的穆斯林都西班牙哈里发的附庸,教皇发起的圣战必然会让科尔多瓦震惊不已,难道我们没有什么办法怂恿他们进攻比利牛斯南麓的几个小公国,造成法兰西南部防线的岌岌可危吗?”
“声东击西!”听明白的我一拍脑门,做了精炼的总结,“不错,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着驰援基督兄弟的名义拒绝赶往罗马。”
“愚蠢!”莱昂纳多拍了拍桌子,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我们,“难道诺曼底公爵不会用这个借口吗?他们还会继续站在弗里斯兰人的身后,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科勒默不作声的听着他的训斥,然后转过脸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问道:“难道您有什么更高明的计策吗?”
莱昂纳多严肃的点点头:“我们首先要整备兵马,参加教皇的十字军。”
“嗯。”我脑瓜忽然锈掉一样短路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教皇发起的圣战叫什么?”
“十字军远征,参与圣战的骑士必须穿着绣有十字架的外衫表明身份,否则便是对天主和神圣事业的不敬……”科勒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仍旧给我耐心的解释。
奶奶的,想不到第一次十字军远征竟然是由我挑起来的,只不过目标从耶路撒冷换成了西西里……我扶住沉重的额头,感叹着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