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射给你看!”周阳再次开弓,对准了苏建兜鍪上的白羽,一箭射了过去。
“咻!”
大黄箭打破空气屏障,发出尖锐的啸声,好不骇人。
苏建听在耳里,心头一跳“第一次射箭就有如此威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周阳这一箭的力道不错,就是准头太差了,并不是对着白羽而来,而是对准了苏建的面门。苏建一点也不慌乱,向左一步跨出,大黄箭从右则射了过去。飞出老远,射在地上,入土半尺。
“真是个怪胎,有如此力道!”苏建打量着还在颤动的白羽,心中暗自赞许,却是冲周阳嚷起来:“没用的东西,连人都射不死!”好象他活得不耐烦了。
周阳终于体会到了,射中靶心和射断白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现在的周阳,还没有这种实力。不再去做力有不逮的事,对准靶心开弓射箭。
大黄弓的力道太强,周阳每开一箭,都要用尽所有的力量,运行一阵心法,恢复力气再射一箭。这时间花费得太多了,苏建仍是不停的大吼大叫,却是耐心的等周阳射完。
三十箭射完,苏建持着箭靶回来,把箭靶冲周阳面前一扔,冷冰冰的吼起来:“周阳,你很好,很了不起!三十箭,只有二十四箭射中箭靶,中靶心的不过十箭。射中靶心正中的,没有一箭。你是建章营最差的射手!”
周阳第一次开弓射箭,能有二十四箭上靶,十箭中靶心,已经是奇迹了,他当然是不会实话实说,这就是教官的通病。你就是做得再好,他总是要贬低你。
周阳把箭靶打量一阵,很是汗颜,路博德能一箭断羽,他还在脱靶水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路博德的水准。
苏建是一脚把一块石子踢飞:“这仅仅是射箭的底子,考较时根本就不考这个,是要考你的骑射功夫。”
“不考?”周阳大是意外。
苏建不屑的道:“放一个箭靶在那里,要你站在这里,开弓射箭,这还是建章营吗?废物才这么射!建章营是大汉最优秀的军队,考较射艺,是要骑在马上,一边飞驰,一边射移动中的箭靶。一炷香时间内,三十枝箭全部中靶心才算通过。”
这也太biàn tài了,周阳听得有些fā lèng。然而,让周阳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苏建道:“这就难么?所有的箭靶都有兄弟持着,漫山遍野的跑,你骑着马,得自个去找箭靶。只能射箭靶,不能射人。射伤了胳膊腿的,军棍一百。射死了人砍头!”
他越说,周阳越惊心,这建章营练兵的法子真够特别的,可以说是残酷了,居然以活人持靶。可是,仔细一想,这才更接近实战。在战场上,哪有人站着让你射的?要想杀敌,自个找去。
“建章营的兵,个个骑射功夫了得,个个都是路博德那种射手,说要射你鼻子,不会射你眼窝。”苏建非常自豪的道:“是以,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人失手。”
苏建接着又道:“凡是持靶的人,若是给射中了,也要受军规惩处。伤了胳膊,伤了腿,军棍一百。建章营的军棍,一棍顶别处数棍,一百军棍挨下来,再硬的汉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有三个月,别想下榻。你给射断了胳膊,是一百军棍,擦破一点皮,也是一百军棍。”
“那给射死了呢?”一点小伤,就是一百军棍,射死又是何种处罚,周阳有些好奇了。
苏建的回答很冷血,让周阳直接无语:“连弟兄们的箭都躲不开,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惜。为了自己的小命,你就得拼命的练!”
看了周阳一眼,声调更高:“严兵严将,就是这里带兵的策略!严酷的军法,才能出精兵猛将,凡建章营的兵,随便拎一个出来,无不以一当百!一往无前,生死不计!”
周阳既是心惊,又是佩服。苏建说得没错,这里的兵,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险中,非常接近实战,为了性命,为了荣誉,能不拼命的训练?能不是汉军中最精锐的军队?
“以你现在的射技,想通过考较,有多少希望,不需要我明说了?”苏建最后盯着周阳。
周阳第一次射箭,能有二十四箭上靶,虽然不错,但要想通过考较,还差得很远。可是,周阳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胸一挺,很大声道:“请伍长放心,我会好好努力!”
“努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苏建的脸色依然冰冷,拿起两块箭靶道:“你到一百步外,持两靶,快步跑动,我来射箭。”
“两靶?”周阳搞不明白为何要持两靶。
苏建以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周阳一眼:“你以为一箭射断白羽就是好箭术了?在别的地方,可能算是不错了!在这里,在建章营,那不算回事!”
听得出来,他没有说假话,周阳不能不心惊了,又有些好奇,建章营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建章营的兵,必须左右开弓,一箭一靶!这才算通过考较。”苏建的声音非常高:“如此箭术,就算匈奴的射雕者,也不过如此!”
射雕者,周阳听公孙贺说过,那是匈奴最善射的射手了。建章营的兵,每一个都要左右开弓,其箭术之精,绝对不在射雕者之下。可惜,朝中那些文臣,一提到匈奴,就拿匈奴骑射说事,却不知道,建章营的兵,骑射功夫不在匈奴最精锐的射雕者之下,真是有眼无珠了。
周阳持着两靶,来到百步开外,飞速跑动起来。
苏建手握大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