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一白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这个龙哥就是那个龙哥,龙哥原来全名叫毛永龙,名字里面果真有一个龙字,而刀疤脸就是李大蛟,怪不得上次群架时有人叫他蛟哥。一切都对上了,毋庸置疑,不过李大蛟和李小蛟的爹起名可真够省事的,一个大字一个小字就把俩兄弟搞定了。
李大蛟和毛永龙还算遥远,目前摆在面前的老流氓李小蛟才是个最不好对付的家伙。贾一白回到学校看李小蛟的眼神除了厌恶还多了一丝害怕,那李小蛟又开始抖动双腿,一脸下流的表情盯着他,甚至经常朝他后背吹气,他也不觉得难以容忍了。
国庆头一天上午,班长突然扔过来一封信,娟透的字迹果然是孟琴的,贾一白欣喜若狂,打开信封抽出薄薄的一张纸后心就有点凉,再看到上面的几行字,心更像掉进了冰窖:
“贾一白,你好,来信收到。
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写了我也不回。希望你好好学习,争取来年考上大学!一个男人如果连大学都上不了,便是半个残疾人,好自为之!
孟琴,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五号”。
廖廖几行,冷言冷语。
贾一白感到心痛极了,没想到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之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没有字斟句酌,也没有半丝真心,只是敷衍了事,外带嘲讽。
刘小虎又说起踩点的事,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凑到一起小声商讨着详细的计划,还不时地往这边瞟,同时又争论着什么。末了,他们一起走过来。
“一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刘小虎诧异地问。
贾一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你们是不是要去踩点?带上我!”
几个家伙同时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我说他会参加吧,你们还不信,这不主动要求了?!”
曾经讽刺贾一白“没种”的同学得意地说。
贾一白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有谁知道他已心如死灰,别说去踩点,就是现在去偷他也无所谓。
放学后,刘小虎带着贾一白他们四五个同学绕过教师宿舍楼,再走过学生宿舍楼,来到小卖部和食堂,再绕过去便进入一条又窄又长又阴暗潮湿的小巷子,只够一人穿行,刘小虎走在最前面,贾一白垫后。快到尽头的时候,刘小虎停住了,然后指了指墙头。
贾一白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墙足足两人多高,爬上去相当困难,而且最困难的是墙顶上还错综盘结着好几条旋转缠绕的带刺的细铁丝,不仅如此,铁丝下面还插着密密麻麻的碎破璃。看来,学校的防范措施非常到位,即便一只轻手轻脚的小猫爬上去,也会被铁丝切断身体或者被玻璃扎透肚子。
“靠,你们是带我来踩点,还是带我来找死?!”
不知怎么回事,贾一白的怒火立即蹿上来,他恨不得狠狠地赏给他们一个大嘴巴子。
刘小虎却笑了笑,轻声说:
“一白,过来,你个子高,垫下面!”
贾一白余怒未消,挤到刘小虎跟前,往上一看,才发现这群家伙确实没有带错他。只见再往前一米左右,墙顶上有一人多宽的距离什么都没有,铁丝被剪断耷拉到一旁,碎玻璃也被清空,而且墙头墙壁也很光滑,想必很多学生就是从这个缺口偷跑出去的。只是非常高,不叫上几个人互相帮忙还真的溜不出去。
贾一白蹲下来,刘小虎踩着他的肩膀双手趴住墙壁,贾一白抓住刘小虎的小腿,慢慢站起身子,刘小虎的双手已经快要趴到墙顶,于是,贾一白翘起脚后跟,刘小虎的胳膊便能绕过墙顶,趴住外面的墙壁,随后,贾一白顶住他的双脚把他送到了墙外。
就这样,贾一白把剩下的几个同学一一送到了墙外,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不借助人力根本上不去。
“靠!”
贾一白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气愤地吐了口唾沫,接着又骂自己脑袋抽筋,怎么能听刘小虎的安排?应该第一个爬过去才对。
“一白,就差你了,你倒是快点啊!”
这时刘小虎竟然在外面恬不知耻地催促。
贾一白这次问候了刘小虎的老母,不对,应该问候他爸刘老师才对,但一想到刘老师,他才发觉自己的火气太大了,慢慢冷静下来,定了定神,终于找到原因,一切都因为孟琴。
“孟琴,回信虽然很短,但她也提到了对自己的期望,上了大学才是真男人,难道,难道她希望我来年可以跟她一起上学?!”贾一白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激动,直怪自己太鲁莽,没有仔细看仔细想,原来信里还藏着这么关键的信息?!
顿时,贾一白心情大好,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这墙并不难爬。小巷最多一米五宽,于是,他猛地往上一跳,同时撑开双腿,两只脚正好一左一右稳稳地蹬住墙壁,此时离地面已七八十公分,接着,他四肢并用,“蹭蹭蹭”不几下便爬到墙顶,然后猛地甩开左手和左脚,整个身子朝右往墙顶一趴,接着双脚蹬住墙壁,身子一挺就站在墙顶上,然后纵身一跃,便跳过了围墙。几个家伙啧啧称赞,刘小虎不无羡慕地说:
“看来,你一个人也可以去踩点!”
出了学校围墙,再往北走,跨过一条干沟,爬上岸再穿过一条马路,往北经过一片豆苗地,再走大约百来十步,就看到一片桑葚园子。此时的桑葚园子一片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