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狗蛋还留在岸上守着狗剩,不准他下水,但后来贾一白他们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他眼馋极了,于是反复叮嘱狗剩不准下水之后就脱得赤条条地蹦进水里,四个小伙伴憋气、游泳、打猛子、泼水,一直玩到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我弟呢?我弟呢?”
岸上突然传来狗蛋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叫,贾一白的心咯噔一下,他朝岸上看去,但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顿时感到大事不好,二话不说“噗通”一声扎进已经微凉的坑水,睁大眼睛拼命寻找。
咕嘟咕嘟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浑浊的坑水在身边聚拢散开又散开聚拢,贾一白寻了很久很久,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眼睛也越来越肿胀酸痛,他不停地冲上去换气,又冲下去寻找
不知寻了多久,一直到岸上人声吵杂,手电筒的光线横冲直撞地射来射去,贾一白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
”狗剩,孩子啊——“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慢慢飘近,贾一白终于能听清那些呼喊:
”一白,你醒醒,醒醒!“
贾一白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孟琴她们正焦急地一边喊一边摇晃着自己,还有两只手按在胸口上,是孟英正在给自己做心肺复苏。
“啪”
贾一白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同时传来孟美丽的大呼小叫:
“混蛋,你装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所有感觉和知觉恢复之后,贾一白便觉得脚脖子特别疼,于是慢慢坐起来检查自己的脚,脚脖子上仍然缠着一根极细的水草,哦不,是一根黑丝线,丝线下面渗出了一圈血。
“咦,这是什么东西?”
孟英说着便把把黑丝线小心翼翼地解下来,那线真的很长,将近一米。贾一白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好像终于从死神手里逃出来,长发女人留不住他,狗剩也吓不死他,逃过一劫的贾一白现在有心情细看这条差点让自己淹死的黑丝线的真容,他确定这黑丝线不是水草,不属于任何值物的一种,而很像头发,不,应该就是头发,一根一米长的头发!
水池里有头发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么长的头发却很少见,贾一白鬼使神差地把它缠在了小拇指上,然后落寞地站起来去换衣服,走了很远背后传来孟英的声音:
”是我们救了你的命,连声谢谢也不会说吗?“
贾一白冷哼一声,走进了换衣间。
几个人意兴阑珊,纷纷骑上自行车返回。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孟美丽无知的不停发问:
”英姐,丽姐玲姐,你们揉搓一白的胸脯和后背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只有风声回答了她。
过了刘楼到了岔路口,孟英姊妹直接骑往孟庄,连声招呼也没打,只有孟琴看了看停下来的贾一白,朝他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绝尘而去。
贾一白埋怨孟美丽像个傻子一样问东问西,但孟美丽的解释使贾一白再度怀疑他这个傻大姐的智商,
”我故意的,她们在找你的胎记,但什么也没找到,我就是想让她们觉得丢人!”
孟美丽一扭屁股骑到了贾一白前面,贾一白愣愣地看着这个亲姐,觉得她的逻辑跟他爹孟仁德有的一比,关健时刻想的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杨老师正在厨房忙活,孟仁德刚端过来一碟菜放到餐桌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勺,贾一白便伸出两根手指想夹一口吃,却被孟仁德一勺子打掉,然后注意到他的小拇指,问:
“黑乎乎的一卷是什么东西?”
“头发!”
”哪儿来的?“
”东山水池!“
“咣——”
孟仁德手里的长勺简直是致命武器,几乎把贾一白的手指拍断,贾一白疼得呲牙咧嘴。
“扔掉,快!”
孟仁德命令道。
“不,这玩意差点要了我的命!”
孟仁德轻轻啊了一声,随后又恢复平静,再次命令道:
”你小子快给我扔了它!“
”爹,它很长,足有一米,而且,我还看到一个长发女人“
接着贾一白便把他看到的长发女人的情形向孟仁德描述一遍,孟仁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惊呼出一个名字:
“温美英!”
“谁?”
“孟仁信的老婆,孟爱民的娘!”
“她?她是淹死的?”
“不,不,她是自杀,听说服药死的!”
“敌敌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