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人显然不赞成这个主张,他们都没有动,孟仁礼微微离开靠住的八仙桌,说:
“老六,不要急,老三马上就到!”
贾一白看到孟仁道剩下的那只右眼里突然大放异彩,立即精神抖擞,接着眼珠子一转说:
“四哥,我也不信没有,我劝你在三哥来到之前把宝贝传给贾一白,我们也见识见识,不然一切都晚了!”
“哼,你们不是想我把宝贝传给一白,而是趁机抢走吧!”
孟仁光一语道破几个家伙龌蹉的想法。
“是又怎样?”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疾风过后,音到人到,贾一白看到一个人影猛地扑向孟仁光。孟仁光只轻轻一躲,那身影便狠狠地摔在地上。
未待身影爬起,孟仁光伸出大手拽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提,轻蔑地嘲讽道:
“老六,就凭你,再练个几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把孟老六狠狠地往后甩去,正好扑倒他的儿子孟爱党。
贾一白这时突然看到孟爱民从靴夹里抽出一把匕首,他瞪着通红的大牛眼,一步一步地朝孟仁光走来。孟仁光扭头看到他手里的匕首,脸色稍变,但立即恢复冷静,双脚使劲扎到雪窝里。
只见孟爱民双手举起匕首直朝孟仁光的脑袋刺去,但还距几十公分的时候孟仁光就已经伸出大手死死地捏住了孟爱民的手腕,然后双肘后撤,变换身形,抱住他的两只胳膊猛地一个回旋就把他摁在身后的雪堆里,接着朝他的屁股跺了两脚。
未待孟仁光抽回大脚,背后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突然扑上来,只听孟仁光嗯哼一声,一手抓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像甩稻包一样绕了几圈后扔出老远,孟仁耀和孟爱党先后”嘭嘭“两声栽倒在地。
贾一白暗喜,这时发现屋内孟仁道把他的老婆和四个丫头以及孟美丽往里屋推去,孟仁礼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一根顶门棍,他盯着孟仁光一步一步地迎上来。在他前面,刚才倒在雪堆里的孟爱民也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手里仍然紧紧地握住那把匕首。
贾一白有些害怕,他回头一看,发现孟爱国也慢慢走上来,此时已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他的小心脏开始“砰砰“狂跳,不禁伸手朝旁边胡乱抓了一把,却猛然发现刚才还紧紧地贴住自己的亲爹孟仁德竟然不见了!
最需要援助的时候他的亲爹竟然不见了,贾一白又气又急又害怕又难过。
这时,只见孟爱国突然伸开胳膊上前猛地抱住孟仁光的腰,不待孟仁光挣脱,孟仁礼举起顶门棍就朝孟仁光的脑袋砸去,说时迟那时快,孟仁光眼睛也没眨,伸出右肘硬生生把顶门棍击成两截。孟仁礼所有的力气都在往下,但没想到顶门棍没落到实处,他却收不住身形,整个人一下子扑在孟仁光的身上。恰在这时,孟爱民举起匕首再一次朝孟仁光刺来,孟仁光情急之中伸出双手阻挡,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刀尖已刺入孟仁光的额头。
贾一白暗道不好,想也没想飞起一脚就朝孟爱民的脑壳狠狠踢去,这一踢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果然听见”啊“地一声惨叫,孟爱民被踢了好几米远,手中的匕首也从孟仁光的额头拔出后应声而落。
孟仁光大叫一声,猛然肘压孟仁礼的后背,孟仁礼此时已滑到孟仁光的小腿,再被肘压之后索性一下子趴了下去,脸部着地。孟爱国见老爹着地,立即撒开双手,急忙跑过去扶起孟仁礼。
贾一白正以为几个都是外强中干的家伙时,不料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个家伙一拳就打到贾一白的左眼眶,贾一白感到面前一阵晕眩,紧接着肚皮上又被掏了一拳,他拼命睁开右眼看清眼前的孟仁耀和孟爱党,怒火噌地窜到头顶。
”我给五哥报仇“
话音未落,贾一白就看到孟仁耀像条破抹布一样被背后的孟仁光踢出去几米开外,然后重重地落到雪地上,估计不死也差不离了。
“爹,爹!”孟爱党飞跑过去,扑到孟仁耀的身上,大声疾呼。
这时,从院门走来一人,贾一白定睛一看,顿时打了个寒颤,这家伙粗壮无比,黑炭颜色,长相凶恶,面目可憎,虽然也长着一双凸出的牛眼,但最可怕的却是他那丑陋而醒目的断鼻梁,仿佛一把刀从左眉角砍到右眉尾,即便在大白天看到他的样子也会让人冒冷汗,更不用说在这个寒冷冬天的黎明之前。
贾一白判定他正是孟家人口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孟老三孟仁信。
孟仁信直勾勾地盯住孟仁光,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两米外站住,接着他看到贾一白,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紧接着恶意爬上来,他重新盯住孟仁光,一字一顿地说:
“老四,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孟仁光动了动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几个家伙都慢慢爬起来。这时一直躲在屋里的孟仁道听到孟仁信的声音,于是闪出屋外,又回头把屋门轻轻关上,然后悄悄地站在孟仁光的右后方。孟爱国和孟仁礼站在孟仁光的左后方,孟爱国手里握着半截顶门棍。孟爱民重新捡起匕首跑到他爹孟仁信的旁边,而孟仁耀还躺着不能动弹,孟爱党紧握拳头随时可能上来报仇。
孟仁光朝天上看了看,此时天渐渐放亮,最后一颗星星也即将隐去。大地一片雪白,整个孟庄寂静无声,看上去如此静美的苏北偏远的村庄,谁又能想到转瞬孟仁道的院子里就会血流成河?!
形势简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