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调查清苗寨,郇昰另一头已经及时把消息传回了京城,皇上下密旨把谷家看押了起来,秘密带入京城。在不容辩驳的证据面前,谷家干脆地承认了整件事情,确实是史家在谷家背后撑腰后,才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步。
这个案子并没有交到刑部,郇昶现在还在那里,贾家的元春入了他的后院,听说日子过得还不错,做父亲的不会管的这么宽,但是贾元春有个祖母,也是史家的人,这就让皇上不得不谨慎一些了。
皇上看着手中的认罪书,谷家人指认在十几年前史家两兄弟在西南打仗的时候,与谷家人结识了,两方不断地往来中,有了与做苗人生意的想法,赶巧当地白家那时的家主不是个有本事的,他们也能趁着这个空子,分一杯羹。
刚开始不过是小打小闹,史家虽然号称四大家族,但是那时候还真的拿不出一大笔钱来,后来史家的老三去了西南做生意,在广粤这样的地方走动,手上开始有了一些闲钱,他们的心变得越来越大,想要能够打压白家,能够在黔州这个地方一家独大。而苗寨里传出了一个消息,他们发现了山中有密道的事情,这让大家动起了其他的心思,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密道做些什么见不得光,但是能马上就来钱的事情。
他们想到了造假银子,这个过程不是一帆风顺,铸银与造假是要技术的,他们又要找信得过的人。在摸索中过了五六年,才有了现在看到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银两。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多久,白家的老家主死了,后来的白皙笈是个难缠的对手,好几次就差点被他发现了,这让谷家人心里面发憷。在大庆造假银两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他们已经做了一年多,从他们手中流出去的假银子数也数不清楚,一想到这里本来看着钱开心的笑容也没有了。
就在要与史家老三商量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保定被贼人所杀害了,他们一向是与史家三房联系,与大房、二房接触的不多,但这事情可不能让谷家来决断,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
于是谷家与史家老大接触了,对方在知道白家这么碍事之后,提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干脆让他们永远开不了这个口。要是没有了白家,那么藏柳寨也只能与谷家合作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与苗寨中人一合计,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情,说干就干,这时候白家的老管家却是阴差阳错地知道了假银两的事情,对方只是猜测这与谷家有关,谷家在得知他还没有来得及上报给白皙笈时,当机立断地在官道设伏,让老管家永远说不出话来。
可天意难测,那天偏偏薛蟠他们经过了官道,偶然进入了山中密道,反而把后来的事情给查了出来。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认罪书,他握紧了拳头,急促地咳嗽了起来,却感到了从喉咙中翻涌出的那一股腥味。他取过手帕擦拭了嘴角,而上面赫然是一抹腥红。他将手帕扔到了一边的小暖炉里,看着火舌吞没了它,想着自己的身体,看来时间已经不多了。这让在位几十年的帝王心头一颤,却又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去把史家的那两个带过来。”皇上向着殿外喊了一声,声音中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微臣皇上,吾皇万……”
没等他们说完请安的话,皇上‘啪!’地把折子扔到到他们面前,“朕能不能万岁,你们不用操心了,好好看看这玩意吧!你们两人的胆子真的够肥的!”
兄弟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一下,心中闪过了很多的猜想,前一阶段谷家那里来过消息,说事情可能被白家人发现了,但是白家没有那样的门路上达天听吧,他们都想好要杀人灭口了,难不成真的是败露了。
两人一声不吭地翻起了折子,越看手就颤抖地越厉害,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怎么才是过了一个年节,事情就到了这一步。这上面谷家没有一丝保留,将他们的交易一笔笔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连想要脱罪的可能性都没有。
史家两兄弟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这次是真的玩了,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事关七八百万两的银子,皇上绝不会放过他们。这时候他们埋怨起了已经死了的老三,要不是他做事情不谨慎,拖泥带水的,还被人在保定给杀害了,与谷家之间的联系也不至于断了一段时间。而时间不等人,这里面的变化也许就能够避免。
皇上看着这两个脸色苍白的人,他们的样子恐怕是一点忏悔的心思也没有,想到那些不知流入何处的假银两,又会引发什么样的恐慌与骚动,他就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给拉出解决了,但是事情没有这么容易,那群老臣必然会求情。
谁想到史鼐一开口却说了,“皇上微臣罪改万死,但是这里面的银两对不上,谷家根本没有给那么多,这有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微臣拿的啊!请皇上明察啊——”
“明察!你们对自己手里到底拿了多少银子倒是记得很清楚!”皇上看了谷家的认罪书,上面的银两往来很详细,看着史家两兄弟的样子,却又不是作假的,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他想着太阳穴就痛了起来。
史鼐与史鼎跪在地上只希望皇上知道他们少拿了一些就能判断轻一点,但也知道这次就算死罪可逃,以往的好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将史家的罪状公布于众,却独独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