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蟠有了相关地道的猜测,但刀岭身在交流会,也不是一时半刻间就能回来的。当务之急除了要找到这些交错纵横的山中密道图纸外,更是要弄清楚白家到底是掌握了什么消息,以至于让对方必须痛下杀手。
三人与白毛趁着这个空档,出了一次山,进出雷鸣山脉有主要有两条路线,一条就是那个官道,道路还算平坦宽敞,适合运送货物。而现在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山路,山间小路并没有修整过的,只能徒步通行。一行人的目的地自然是白家,刀岭已经事前与他们联系好了。
“几位就是刀大哥口中的贵人了吧,快里面请。”接应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一代白家的家主,眉目清和、气质沉稳,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官道截杀事件而抱有任何郁结之色。
几人相约在了白家的别院里面,白皙笈看着薛蟠几人,暗自观察他们。他比刀岭更了解汉人,这次更是从妹妹在京中打听回来的消息中,隐约推测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卫家的小公子喜欢云游四海,在西南一带听了他的名字就知道其人是谁。而另外两位,薛蟠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薛家已经隐隐走上了一条不同与其他家族的道路,他也是能看出来的。最后剩下的那个应该就是传言里面,在广粤一把火烧掉了一场魔鬼之梦的五皇子了。
白家久居黔州之地,近年来衰弱的趋势谁都明白,但是他们的底蕴不是谷家这种没有积淀的人可以揣摩的。白皙笈没有绕圈子,他自问还是有几分看人之能,对眼前这几位,用一种坦诚的态度更易博得好感,还真的号准了脉。“几位,刀大哥已经把具体的事情和我说过了,关于为什么那日会遭到截杀,我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想来各位都知道谷家的发家极快,他们虽然说找到了一个靠山,但是钱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万事开头难,苗寨那里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们好处,除非是两厢得益,所以我大胆地猜测,他们有了一笔来源不明的金钱,才能够铺开这个大摊子。”
郇昰没有出声,他也是如此认为,只是这笔钱少说要百万两,就是史家也掏不出来,那么他们难不成是劫了银车,不然怎么弄来的钱呢?
卫若兰拿出了那个他无意中捡到的银子,反复看着,手上的这个东西总不能是凭空被变出来的吧?“白公子,你是已经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白皙笈摇摇头,“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是推断出了他们的交易数额,但是最初的那笔钱来自何处还是没有底,不过在这里面我有了一个发现,谷家与苗寨的货物买卖,与他们的钱财进出并不平衡。”
“喔?此话何解?”薛蟠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个关键点。“白公子,难道他们的钱财比货物的总值要高吗?”
白皙笈眼中透出一丝意外,看来言传中薛家的大公子精通经商之道,名不虚传,如非这般怎能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薛公子说的不错,在我们的调查中,谷家与苗寨的交易中,总是能获得更多的钱财,这笔钱比货物本来的价格高出了不少,苗人怎么会愿意做亏本的买卖,所以这里面必有蹊跷。”
薛蟠觉得这一点挺有意思,这个时候洗钱这个词还没有出现,但是古人并不是不通此道。就不知道通过明面上的交易,苗寨是把什么钱、哪来的钱给了谷家,那么谷家又有没有上交给了史家,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有,那么钱呢?是藏了起来,还是另作他用。
“鹏举寨与南溟寨更靠近深山中,那里行路极为不便,几乎没有与外界的联系,要不是几位带来了山中石道的消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这个方法与外部连接。可是即便如此,根据刀大哥的监查,他们并无与外人,特别是汉人之间的联络,要知道苗寨是一个很排外的地方,哪怕他们被划分为了熟苗,要是一直与汉人有了固定的联系,总会有蛛丝马迹,可惜这方面无迹可寻。”
白皙笈百思不得其解地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所以这次白家人马受到袭击他也有些不明就里,难道对方的把柄无意中被握到了手中,而自己仍不知道吗?
“这次的偷袭我还是没有找到原因,只能猜测在队伍里面有人调查到了什么真相,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官府已经介入了调查,但是这里苗汉各自为政,要真的是苗寨做的,恐怕也是查无可查,雷鸣山脉他们可是比我们熟多了。”
卫若兰听了一大圈,脑子有些发晕,转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银子从何而来,又到了哪里去,“我说这东西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银子又不是种花那样,今年种下种子,明年会发芽结果的。”
薛蟠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银子不是种子,种下去结出了新的一批,那么其他的办法呢?比如说造一批出来。郇昰看了薛蟠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都是猜中了这个可能性。随即薛蟠拿过了卫若兰手中的那锭银子,它看上去同一般的银两没有区别,不过内里就不好说了,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薛蟠运力把它一劈为二。让人瞠目的事情发生了,这银两里头不是实心的,而是填充了另外一种金属。
白皙笈惊讶地拿过了一半,他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这个偷天换日做的真是细致,连他这个每日钱从手中过的人都没有看出来。
卫若兰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指着这个东西,“这算什么?!”
郇昰回想着旧朝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