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去年入秋以来,就一直秋雨不断,更是早早的下起雪来,雪势也比往年大,幸亏杨家去年修茅厕的时候顺便修了其他屋顶,后来杨学文又帮忙爬上去扫了雪,不然早压塌了。开了年以后,虽然雪停了,但又重新下起雨来,断断续续的一直下到现在,如今黄梅雨季,更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水患,旱田变成了水田,水田直接变成了水溏。
风阳一带水患虽然没有别的地方那么严重,但庄稼收成也受到严重影响,去年晚稻收成就不好,今年的早稻更是惨淡。好在风阳是中都,朝廷的关注度也高,早早地免了今年的田赋。
杨家没有农田,田税免不免的,倒是对她们没什么影响。只是收成不好,不光稻草少了,米价更是一飞冲天,对做草编生意和一向靠买米吃的杨家来说,打击也相当的大。
幸亏今年推出了肥皂胰子,又有崔时园帮忙卖,京师有钱人多,需求量也多,尤其是清凉胰子,更是倍受欢迎。杨家一边靠卖清凉胰子赚大钱,一边又花大钱买贵米吃,那忽喜忽悲的滋味,可真是……
“若咱们有自己的地就好了,也不用买这么贵的米吃。”
杨三花原先倒是一直惦记着买地,可惜老没遇到合适的,后来家里赚钱的活计越来越多,加上跟葛里长不对付,心思慢慢就淡了,也习惯了买米吃。这会子米价太贵,杨三花一时心痛,又想起了耕地。
“不对呀,如果咱们有自己的地,哪还有其他时间做活计赚钱啊?再说这回是因为大家的地都淹了,没米吃所以米价才会贵呀,咱们要是有地,也一样会淹吧?”
杨三花被杨五花这么一说,一下子愣在那里,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又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南燕国没有商籍,普通百姓皆可做生意,但不管什么生意,哪怕是小商小贩,只要年营业额超过四十两白银皆需要缴纳商税。换言之,也就是四十两为起征点。四十两以下的免税,超过四十两的,则三十取一,即百分之三点三,也就是每赚一百两,就要交三两多银子的税。
因此,对做小生意的人来说,这个商税基本可以无视。
杨家虽然目前赚不了那么多钱,但为了以防万一,杨五花依旧准备了两个账本。一本是便利铺的日常帐目,一本则是取货批发帐目。崔时园平时取货直接上杨家小院,包括赵平安送货也是,都很少来店里,这么一来,收入的大头都在家里。便利铺赚的都是小钱,零零碎碎的,平均一天也不过净赚几十文,一年下来怎么也算不到四十两。
杨三花如今也认了不少字,家里的账都由她和杨六花两个负责,杨五花每次只管铺子从家里拿货的帐,以及铺子本身的账目。
“你试试,这是大姐夫今天送来的熏鱼干。”
自打杨五花看店以后,每天朝七晚五,早出晚归的,偶尔下班赶上大雨的时候,索性还留宿铺子里直接过一夜。古代的人天一黑就很少出门,更别说串门,也因此,很多人都难得见到杨五花一面,除非特意去店里找她。
“哇!大姐夫好有头脑,还知道推新产品呢!”
杨三花也点头赞同:“可不是!这些鱼都是他们山里的小溪鱼。大姐夫说,自从上回从咱们家带了那桶鲫鱼回去之后,想着这鱼来的不易,隔一天才杀一条给大姐炖汤喝,剩下的鱼就继续养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些小溪鱼,就开始养起鱼来了。”
“嗯嗯,那小溪里的小鱼小虾有不少呢,都是山泉养的,可鲜了。”杨五花往嘴里扔了一条小鱼干,接着说道:“这是放了枳汁的吧?”
“是呢!”杨三花又道:“大姐夫说,自打上回你去了之后,拿枳汁烤鱼以后,他们家做鱼都会放一点这个。原先听你说小鱼干的,当时也觉得不错,可后来忙着做熏肉条,也没功夫多想就这么耽搁了。现在天热,熏肉条生意降了不少,大姐夫他们闲下来没事,这才想起小鱼干来。”
“这季节没有新鲜的枳子,是用干枳片煮的吗?”
杨五花见杨三花点头,又道:“让我猜猜看!唔……应该是先把鱼腌过炸过,再加枳子片酱油什么的一起煮过对吗?最后沥干汁水再烤干……”
杨三花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大姐夫好像真是这么做的,最后也是放入灶堂里烘烤过的。”
“嘿嘿!因为我是我提议用油炸的呀!”
小溪鱼是去年杨五花进小风山那会就改良过的,原先只是经过腌制然后烟熏烘烤。因为鱼太小了,杨五花怕刺,干脆提议是不是能先油炸一下把骨头炸脆了可以直接吃。
油炸要炸的好,油多是关键,家里炸的东西经常没有外面炸的好吃,也有这部分原因,再来就是外头用的多是老油,炸了又炸,虽说不太健康,但够入味。在这个时代吃油都是奢侈,很多人家做菜都舍不得多放油,更何况拿那么多油炸东西,故而一般人家都想不到,小鱼干也因此成了特色。
可惜那会赵家条件不好,哪里用的起那么多油,猎户一般吃的都是自己猎的野物,很少会特地跑去买家猪肉,野物本就不肥,哪来那么多油,况且那会全家都忙着研究熏肉条,加上季节不对,哪里顾得上鱼干。
“至于煮嘛,我看这颜色这么深,应该是加过酱油的,这个我一直煮酱油蛋和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