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老者面色一怔,嘴唇微动,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半晌,红衣老者才放出一阵轰然大笑:“哈哈哈哈,好你个平遥子,二十年未见,怎的丑成了这样,老夫都没认出来。”
平遥子并未动怒,捋着长须,悠然道:“巧了巧了,要不是这身扎眼的大红长袍,老道也没认出你来。”
红衣老者笑声戛然而止,咬着牙骂道:“老王八。”
“老倔驴。”
“狗道士。”
“死骗子。”
……
身旁的两个面色阴鹫的老者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莫白与莫苍貂二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为老不尊的老人如泼妇般骂街,要是二人再掐上腰,那可以说是神形俱似了!
骂了好半晌,红衣老者先败下阵来,毕竟无论怎么骂,平遥子皆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还有什么意思?不得不说,修道多年,单论着波澜不惊的本事,红衣老者还是自愧不如的。
见红衣老者闭上嘴巴,平遥子咧嘴一笑:“兄台这脾气可得改改,要不然,活不长久!”要说这道士最是惹人生厌,明明面上还笑着,嘴里说的却是最为恶毒的咒人命数的话。
红衣老者立时胸膛一起,就要发作,转而压了下去,说道:“你也别激我,老夫这次找你来可是有大事相商,就一句话,帮不帮!”
平遥子兀得面色一沉,说道:“老道几十个徒子徒孙可还指着我这掌教吃饭呢,打生打死的活老道定是不接的,要是空口骗银子这等事,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儿上,老道豁出一张老脸还能考虑一二。”
莫白听着嘴角一抽,实在看不出来这等仙风道骨的人物能说出市井流氓都得计较二三的话来,立时不忍直视,直接带着莫苍貂退了回去。
“老夫既然找上了你,那定然就是大事,事关老夫……”平遥子一听,连忙打断道:“你都多大岁数了?难不成要去抢哪家新娘子不成?”
红衣老者啐了一口,骂道:“你少给老夫插科打诨!”
气得气儿都喘不匀了,红衣老者喘着粗气,说道:“老夫近日新收了个弟子,盼望你能指点一二。”
平遥子眯缝起眼睛,说道:“兄台一身修为功参造化,怎的还求上老夫了?”
红衣老者一看平遥子的这副神情,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金子,拍在了平遥子手上。
“别看了,实打实纯金。”看着平遥子细细打量的模样,红衣老者哼了一声,说道。
“说吧。”平遥子把金子收了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那弟子,修习的乃是《江边月》……”话刚一开口,平遥子以讯而不及掩耳之速度掏出了金子,塞进了红衣老者怀中,转身就要跑路。
见平遥子这副样子,红衣老者拿着金子,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像这样的金子,老夫还有一小箱子,可惜了,可惜了呀!”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红衣老者就要转身回府。
刚刚迈出一步的平遥子立即笑呵呵的转过身来,拉住红衣老者,笑道:“兄台,好说,好说。”
红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老夫怎么就认识了你。”
平遥子一把夺过红衣老者手中的金子,笑道:“老道就从未后悔认识过你,哎,人情冷暖啊!”
悻悻的带着平遥子走入府中,径直来到了徐凉生的院落当中。
徐凉生也刚刚起床,的确,就方才那两声大吼,谁能不被惊醒?
房门被一脚踹开,徐凉生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自己那便宜师傅。
只不过这回好像不太一样,自己那便宜师傅多带了一个人来。
红衣老者笑眯眯的说道:“给你介绍一个人。”
徐凉生一抬头便看到了平遥子平易近人的嘴脸,顿时一身恶寒,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老道青城山小掌教,平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