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郑玥家已经是中午了,越野车顺着泥泞的道路弯弯曲曲往里开,然后停在了一家老旧的矮房前。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正赤着上半身,蹲在院子里吃西瓜,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探出头来看了看,发现来的人并不认识,又低头捧着西瓜继续吃着。
“应该是这里吧?”付瑞玠拿出楚依依父母给的纸条,对照了下门檐上的号码牌,“37号,就是这里。”
几人下了车,看到院子里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余绍西上前敲了下门:“你好,请问这里是郑玥家吗?”
男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们有什么事?”
“请问您是?”
“我是郑玥的父亲。”
“原来是郑叔叔啊,您好。”余绍西面色自若,“我是楚依依的堂哥,我今天正好要去婶婶家,听说依依昨天到你们家玩,我就顺路过来接。”
男人立时警觉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没有,不是和你们说了吗,她昨天就回去了。”
“哦,那打扰了。”余绍西歉意地说,“我只昨天下午和婶婶通过电话,还以为依依还在这里。”
大概是余绍西的表情太过镇定,男人的警戒心去了几分,他没说话,依旧用着戒备的目光看着他们。
付瑞玠跟在后面,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注视这边,蓦地看向前方,前方的大门被开了一小缝,有双眼睛正从缝隙里幽幽地望着他们。他打了个寒颤,定眼再看,才发现原来是门后站着个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扒着门框。
余绍西也看到了,他笑了笑道:“你是郑玥吧,我常听依依说起你。”
像是被吓到似的,她一下缩回到门后。
男人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回头吼着:“看什么看,作业写完了?再被请家长看我不打死你!”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彻底没了动静,男人这才转过头,见他们还在,拉长着脸,格外不悦:“你们怎么还在?”
余绍西收回目光,笑容和煦,眼神不变:“那我们先走了。”
付瑞玠在一旁叹为观止,再一次重新认识了斯文败类这个词。
两人重新回到车里,余绍西弹了弹车窗:“走吧,把车停到前面路口的拐弯处。”
“收到。”
付瑞玠应下声,启动车子,路过郑玥家时,他从倒视镜里看到了郑玥的父亲,他就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这辆车子。
到了路口,付瑞玠打了个弯,驶向右边的路口,直到墙壁隔绝了对方审视的视线。
车子停下没多久,就听见房子里传来郑玥父亲的声音:“你哭什么?我打你了吗?整天哭哭啼啼,和你妈一样,净给我惹事,抖什么抖?你怕我呢?说话!”
付瑞玠吹了个口哨:“他们果然有问题。”
“嗯。”余绍西垂着眉眼,思索了半响,下了指令,“项言,你待会和陈靖向左邻右舍打听下,看看郑玥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两人应道。
“那我呢?”付瑞玠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余绍西似笑非笑,“当好司机吧。”
付瑞玠:……
这边余绍西还在调查郑玥案件,另一边迟漫漫也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学校,正拿了新闻写作相关的书本在图书馆啃着。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人在对面坐了下来。
“学姐好啊。”年轻的男孩咧着嘴,笑容恣意蓬勃,“我是新闻系大一新生,越彬。”
迟漫漫愣了下:“呃,你好。”
“我想约学姐这周末一起看个电影,请问可以吗?”
他这邀请普一出口,斜后方一群人拍桌子狂笑吹口哨起哄着,显然都是他的朋友。再一看,少年样貌清秀,唇红齿白,尤其红着耳朵还强自镇定,特别可爱。
迟漫漫的少女心难得动了下,说实话,被人追求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她还是很理智的拒绝了。
越彬抿了抿唇,固执地看着她:“为什么?”
迟漫漫:“大概是因为我的目标是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社会?”
一瞬间对方的表情非常难以言喻。
迟漫漫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了些,她干笑两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她实在没有什么拒绝别人的经验,想说一些鼓励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她只是微笑着,坚定地拒绝。
小学弟走的时候非常失落,如果他身后有一只尾巴,肯定已经垂到地上了。
这么一来,在图书馆就学习不下去了,毕竟她还没打算成为众人口中的八卦焦点。迟漫漫只好用手机查了离学校最近的图书馆。幸好他们这一片是大学城,市图书馆分馆就建立在城区中心,只是距离他们学校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等地铁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排在她前面的是个苗族的女孩,约莫二十来岁,穿着苗族特色盛装,对襟上衣,银链围腰,百褶裙,头上和脖子上带着厚重的银饰,一晃就是清脆的敲击声。
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她,她似乎有些紧张,出地铁的时候一时没踩稳,险些摔倒,还是迟漫漫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谢。”她说。
“不客气。”迟漫漫笑眯眯地,十分有风度地摆了摆手,仿佛对自己而言只是很轻松的举手之劳,内心:有、有点重量……
本来只是个小插曲,迟漫漫很快就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