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朔估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怼怒阎璟睿最多的人了,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将阎璟睿破口大骂结束以后,还安然无恙的人。
没办法啊。
容爷的这层身份在这里,阎璟睿偏生还不能发作,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谁让容爷是他的岳父大人呢。
可是,当下,阎璟睿是被容朔的口水炸弹给袭击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端端地挨着他的景景坐在沙发上,话没有多说半句,事也没有多做半件的,怎么还就被抨击上了?
“容爷,我……”
“我什么我!”容朔吼完,健壮的胸膛贴着轻薄的衣物,上下起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着阎璟睿的眼睛里充满了浓烈的杀气。
容爷表示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他就说阎璟睿这个臭小子怎么是会如此讨厌,他现在倒是明白了。那是因为阎璟睿有一个更加讨厌的爹!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阎璟睿这个臭小子的坏毛病,是随了他爹的。两父子,一样的过分。
一个要挖走他家的容白菜,一个……欺骗了他的感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你这是吃了炸药了吗?”
容景欢不悦地拉扯容朔的衣袖,今天的容朔先生当真是无比地奇怪。
……
窗外,温暖和煦的阳光隔着绿叶红花钻进屋内,一同又将叽叽喳喳、清脆悦耳的鸟鸣带进了屋子。
可是,此时的屋子里,除了这鸟鸣声以外,有的只是泛着狠戾气韵的呼吸声,以及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屏息。
而容朔赤红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对面闲适之中藏着紧张的阎父,一点点地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在暖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凌厉。
容爷觉得,他从未曾如此愤怒过。
哪怕是当时知道自己家的容白菜被阎璟睿这头猪给拱了去的时候,也不曾如此震怒。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见到岩浆的那一瞬间,炸裂成狼藉之中才能够找寻到的碎片。
他很生气、很生气。
“老大。”
“不要叫我老大。”
“容朔。”
“嘿。”容爷一听见阔别多年的岩浆竟然直接地喊出了他的大名,立即地就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打的力度过了,这是自己的腿啊,打那么重干什么?自虐吗?都是无稽之谈,他如此爱戴自己的人,会自虐,玩笑。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开心呢?
“去、去、去。”容朔闭紧了眼睛,挥着手,“我不认识你,快点带着你的儿子,走。”
“老大,你能听我说说吗?”
阎父,也就是容朔口中的“岩浆”,把自己的身子往前探着,努力地压着嗓子,缓和自己的语调,“我当年是有苦衷的。”
“苦衷?狗屁的苦衷!”
容朔一把跳起来,抬脚就往地上震了几下。没能把岩浆给震慑住,但倒是把一旁磕着瓜子、观战的众人给吓了一大跳。容爷这到底又是在闹哪出?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只见容朔接着发话,“你,岩浆!你知不知道,你老大我现在很讨厌你!”
岩浆点头,“知道。”
“嘿,你还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
容朔拔高语调,激昂振奋,挥手又舞脚的样子活像是一个马戏团的演员。
于是,一脸雾水的兜兜一点点地爬到容景欢的身边,小肉手拉扯着容景欢的衣服,就叙叙地道,“欢欢,叔叔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往常的容朔对于兜兜小朋友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好好长辈,今儿个忽然地给兜兜上演了一场剑拔弩张的戏,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是,不对啊。
他左手边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欢欢,右手边的是自己的亲哥哥,阎璟睿先生。而他对面的又有大哥盛行知、四哥哥狄扬,还有自己难得一见的妈妈,还有欢欢姐姐漂亮的妈妈。
都是他熟悉的人。
但,坐在沙发中央的容朔大叔和自己的冷酷老爸,倒是让他陌生的很。
四哥哥不是说他们是朋友吗?怎么还就和老死不相往来的宿仇一样呢?欸,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容景欢温和地揉着兜兜的发顶,一边低声哄着兜兜,一边又把兜兜抱在了怀里。
兜兜满意地窝着,余光之中瞥见阎璟睿铁青的脸,恶趣味般地开心起来。算了,他就和大家一起静静地看着容朔大叔和自己的老爸吧。
“老大,你别生气。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冷静一点。”
这事情,容景欢倒是清楚。
她听母亲傅青葙说过,先前在容朔先生还没有遇见傅青葙的时候,总是连夜连夜地忙着自己的事业,整夜通宵达旦的,那都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容朔这人,一紧张就沉溺于抽烟酗酒之中,久而久之的,身体能不垮才怪呢。
但,这也是很早一切的事情。至少,在他们兄妹两人有记忆开始,容朔的作息可比他们两个孩子都要正常。
那么久远的事情,三哥的父亲怎么会知道呢?
难不成……真的是旧相识。
只见当下,容朔别扭地转过头去,哼道,“要你管。”
岩浆只觉得这一声和自己小儿子,兜兜小朋友闹情绪时候的语气如出一辙。
“老大,我当年是有苦衷。”
“好呀,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容朔再次听见从岩浆的口中说出“苦衷”二字,一改先前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