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门铃,真希望一直没有人开门。
杜如金很快打开门,桃子急忙扑上去,兴奋的叫着爸爸。杰蒂森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不想让孩子看见,一直抱着孩子的后背不敢面对面。他手里是一份律师重新拟好的离婚协议,内容上作了修改。
孩子的抚养权还是给杜如金,离婚原因从“夫妻感情破裂”改成了“男方出轨”,财产分配也由原来的“各自名下各自有,不对夫妻共有财产进行分割”改成了“双方名下不计婚前婚后的一切财产都留给女方,并且自离婚后男方八0的收入都转给女方,作为子女的抚养费”。
杜如金看完之后,道:“我说过我不同意,我不想占你的。”
杰蒂森道:“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不离婚,你可以去起诉我,把你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提交到法庭,我愿意身败名裂,愿意受万人唾弃,我觉得那样都比我现在好过。如果你考虑到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会让她永远抬不起头,你说离婚,我同意,这份协议上的内容是我唯一的条件。”
“我不想跟你牵扯不断。”
“我不会纠缠你的,你带孩子好好过你的生活,我听妈说,你要去的是新西兰。”
“嗯。”
杰蒂森低下头,道:“新西兰是个很美丽的国家。”
杜如金道:“我不想要你的钱。你不必为离婚付出这么大代价。”
杰蒂森摇摇头,轻声道:“不是代价。我是个父亲,父亲要养孩子。”
“你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杰蒂森闭了下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道:“老婆,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心里特别难受。我一个人花不了太多钱,再说我赚的多,留下0就够了。我把大多数钱都给你们,感觉生活还有点儿希望,你如果不要,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工作了。你,你在新西兰,喜欢的话,可以买片牧场。”
他努力露出一点笑容,鼓起勇气拿起笔,道:“那我先签了。”
一笔一划,写的很工整,写完之后,他把离婚协议转到杜如金那边,看了看她,什么都没有说。杜如金看着他写的那个名字,突然间觉得好难过,没有想到他们的婚姻终究是以离婚收场,回想过去,所有的挣扎和煎熬果真都是为了这个。
她忍住眼泪,签了自己的名字。抬头之际,见杰蒂森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杰蒂森说:“恐怕以后我想见你们母女一面都难了。桃子——”他亲亲孩子的手,道:“如果你想爸爸了就打开手机,打开电视——”
说到这,他顿住了,有点失望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在新西兰,还能不能看见我的消息。”
杜如金让自己千万别哭,她从来没有预见此刻需要这么强的意志力去控制感情,真的太难了,似乎比过去的每一天都艰难。也许有些努力和坚持是为了骗自己,是真正的徒劳。夏承乾说杰蒂森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一重羁绊,情丝根本斩不断,她以为可以篡改这个答案,到这一刻,才突然发现答案清晰可见。
杰蒂森慢慢的把怀里的孩子放下,站起来,道:“你说今天就去民政局,那我们走吧。孩子送我妈那,还是——”
桃子说要跟爸爸妈妈一起,要去吃冰淇淋,要去买蛋糕,还要去骑木马。
杰蒂森知道无法答应她,对杜如金道:“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孩子。等她长大了,你再一点点把我们的事情解释给她听,我希望你能尽量不要让她恨我。不管你觉得我的基因多不好,我都是桃子的亲生父亲,我心里就念着这个孩子。对了——”
他想到自己已故的妈妈,另一重难过涌上心头。
“我想以后你应该不会再关心了。”他道,“我找到了我姥姥。我妈并不是从我一出生就跟人跑了,是在我六个月的时候跟我爸离婚了,她一直很想我,她死了很多年了。”
杜如金听后,迅速的转过身去,控制不住的,眼泪突然像决堤了一样,在最后一刻被打倒,来不及怪自己无能。
杰蒂森在背后看着她,不知她泪流满面,以为她对这样的消息没有任何兴趣,恳求道:“拜托你,别让孩子对我充满怨恨,我希望她长大后能经常看看我,不要连我的生死都不过问。我以后年纪大了,没什么指望,就盼着孩子能来看我一眼。你说我还会有别的孩子,不会了,我不会再结婚了,我连一段这么好的婚姻都没守护住,不配再有,我也不想有,觉得很累,很难受。”
他走近她两步,希望她能回答一声,杜如金没有回应,杰蒂森只能道:“我是这么希望而已,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因为原本就是我对不住家庭。那,我们现在去民——”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毫无征兆的打在他脸上,几乎把他打懵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桃子直喊着妈妈不打爸爸,尝试用的身体去拦住妈妈。
离婚协议摔在他脸上,杜如金喊道:“杰蒂森,你对得起我吗?啊?你对得起我吗?!”
然后抱枕,台历,芭比娃娃,游戏机,汽车,玩具箱里有足够的武器,所有这些一件接着一件的向杰蒂森砸去,桃子被吓的嚎啕大哭。杰蒂森也不敢躲,就告诉孩子躲远一点。桃子爬上椅子,把餐桌上杰蒂森的手机拿起来就往卧室跑。
杜如金根本就没发泄够,看阳台附近放着还没收起来的挂烫机,抓起来就开始打杰蒂森。钢的烫头就像锤子一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