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无暇管我。

我一路沿着鸡窝边沿往前走,留恋地看着院中的一切。

昨日被我弄乱的地方早被收拾妥当,那些眼生的草重新水灵灵地生长着,周围还多了些奇怪的长条树枝,整齐地插在泥土中,探出头来围成一圈,不知是何用处。

大黄狗还是一脸傻样,流着哈喇子在窝旁徘徊。

我跟它的关系陌生又熟悉,平日无聊的时候,我总是在院里好奇地远远瞧它,但却从未靠近。

它看起来很温和,与我所见过的整日疾驰且性情冷酷的狼不同。即使大黄狗大部分时间都被锁在窝旁,只能在一小片区域内活动,也整日乐呵呵的。

我想,我们虽然没有过直接的交流,但毕竟都是身在人类地盘里的动物们。

如今,我要离开,也该和它道个别。

我轻轻地走近大黄狗,它听力极好,我轻微的走步声音似乎引起了它的注意,使它停下徘徊的脚步,只顾低下头直呆呆盯着脚边的我。

了解一只动物,要先看清它的眼睛。

说来奇怪,大黄狗虽然一脸傻气,眼睛里却没有沾染人间的复杂气息,仍闪烁着与野外动物们一样明亮单纯的光芒,不似旁边的家鸡那透着刻薄且污浊混沌的眼神。

一直往前,我和大黄狗的距离变得很近。它把身体软软地缩成一团,趴在土地上,甚至连脑袋都搁在地上,直视着磨磨蹭蹭靠近的我。

“那个......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你总是流哈喇子,不过还是很开心能和你一个院子。不用太想我哦,等我有了报恩的能力就会回来的。不过再次之前,还是要麻烦你要保护好我的宠物。”

面对体型大我许多,且语言不通的大黄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畏惧的。我一点点慢慢往前蹭,仰着头与它对视,只有看到它一直不变的单纯眼神,我才能保持安心。

我已靠的极近,几乎伸爪便能够到大黄狗湿湿软软的鼻头。它热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弄得本兔痒痒的。

我忍着痒,费力地从腋下拿出夹了一路的鲜嫩青草,试图送给大黄狗。

“呐,这是我昨天最喜欢的一根青草了,我没舍得吃,现在把它送给你,就当做你保护宠物的报酬吧!”

我把青草递到它的脸边,满脸期待。

大黄狗却只用大眼睛瞅着青草,并无任何行动。

我举得爪酸,又不好缩回手,忍不住四下乱看。

它的毛发黄而微卷,和我的毛发毫不相同。我一时兴起,便顺手用青草去碰它软软的毛毛。

我一碰,它就抽抽鼻子。

我再碰,它就又抽抽鼻子。

我使劲儿一碰,它就使劲儿抽抽鼻子。

嘿,真好玩。

我来了兴致,决定放个大招,来了个连环无敌碰碰碰。

可惜的是,这次的我没来的及看大黄狗有多使劲儿抽鼻子。

我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兔式漂移,以及感受到瞬间湿身的凉意,还有远方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惊呼。

“阿嚏——”

直到我被正好回来的宠物接住再抱到屋里被仔细擦干,我的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

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打个招呼吗?至于把我一喷三丈远嘛。

难道说,看眼观兽法对人类世界的动物不管用?

我不满地看着院子里神态自若、一脸傻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大黄狗,心疼着被破坏的那根青草。

苍天啊,那可是我强忍着进食的yù_wàng、用坚强毅力省下来的最最最鲜嫩的一根啊!

我被宠物抱着在小门口晾晒,屋檐下目睹了全过程的小绵捂着嘴笑,还抖下两根燕毛。

“毛豆啊毛豆,你说你干嘛去招惹那只狗,还用青草逗它痒,这下好了吧。看来狗狗打喷嚏,毛豆要遭殃哟。”

“喂喂喂,有那么好笑吗?小绵你可别乱说话,要知道,我可是今晚要远行的兔子,你们不是讲究吉利吗?怎么还说什么遭殃的话。”

“不打紧不打紧,你现在被口水喷了一脸就遭过殃咯,不会再背运啦。”

小绵还是止不住笑。

我都擦干了还提这件事,简直挂不住兔脸啊!

我扭过头,换个方向窝在宠物怀里。

得了得了,眼不见心不烦!

左盼右盼,盼来天黑。

鉴于我被大黄狗喷了口水,这一整天我都被安放在房里,无法接触院里温暖的阳光。

宠物爹照例不在家,宠物和宠物娘在院子里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干什么。宠物只有偶尔来房间里陪我一小会儿。

不知为何,他今日身上的泥土与青草味儿格外重,像是在山上呆了一整天似的,可他明明一大早就从山上回来了。

小绵和小萨也很怪,它们今日竟一起离开了巢穴,找了个燕子朋友帮忙孵卵,一整日未见身影,不知在忙活什么。辣鸡粑粑也仍未归来,不知缘由。

我又是焦急,又是寂寞。郁郁寡欢地呆在昏暗的房间,只好乱想着离开后的生活规划。

直到院子突然变得嘈杂,宠物爹浑厚的声音响起,我才从沉思中惊醒,知道又到黄昏的进食时间。宠物进屋将我抱起,脸上还有隐藏不住的笑意。

出了房门进了院子,照旧是摆好的桌椅板凳,宠物却没和以前一样急急坐下,而是抱着我转了个方向。

一片小小的、长着各种青草的小乐园凭空出现在院落里。而被我误伤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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