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到右,依次是总经理办公室、项目部、技术部、安质部、财务部、综合办公室、会议室、活动室等;隔着雨帘现在看不太清楚,右侧前方是餐厅;办公区后方是住宿的地方;你可比较幸运了,刚来就是一个人住一个单间,一般来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两人一个房间,当然各位boss除外了,大体有印象了吗?”吴致远转身问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字面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但是对于我目前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惨痛现状,我还是不敢肯定的允诺。
“等一会儿天晴了,挨着带着你看看。”吴致远手臂一挥说,“咱这片江山呢,一支烟的功夫便可走完了,你现在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怎样能以最慢的速度了解这个地方!”
“最慢?”我真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为什么?”
“这样才能对一个地方保持较为持久的热情啊!陌生感是一剂春药啊!让你疲沓倦怠的精神焕发出别样的激情。”
我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不觉想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
“记得我刚来那会,同宿舍的一位老乡,那家伙的作息习惯可恶到令人发指。”吴致远从一个房屋的窗台拿起两把伞,一把撑开了递给我,又将另一把打开。
“不洗袜子?”我侧过头问。
“比那严重多了,我们要迅速跑到对面的房子,大约有二十米的距离,可以办到吗?”
“小意思。”说毕我俩便动身跑了过去,雨实在太大了,噼里啪啦的砸在伞顶上,让人不禁怀疑,这像一颗颗小子弹的雨珠子会随时砸破伞顶,落在人头上。还好,距离不太远。
“他磨牙!”
我收了伞,方才反应过来,吴致远说的是他室友的那个话题。
“一到晚上,尤其是睡到半夜,万籁沉寂下来的时候,那道声音听起来特别响亮阴森,嘣嚓嘣嚓,想拿着一张砂纸摩擦着破碎的豆子,能让你脊梁骨的每根寒毛都树立起来,再加上厕所偶尔的水滴声音,那场景,那感觉简直可以拍一部恐怖片了。”
我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说:“那你可得准备副耳塞了。”
“不止!”吴致远继续说,“有一次,睡到半夜,我察觉到脖子上湿湿黏黏凉凉的,耳边好似传来一阵磨牙声音,龇啦龇啦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见我舍友睁着眼睛,嘴里淌着口水,蹲在我的床头,饥渴地盯着我的脖子。”
“你当时什么反应?是不是尖叫一声,抱头逃窜了。”我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说。
“没有,正好床头本砖头厚的书,接下来的画面你自行想象!”吴致远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靠最右边的一扇门,带我走了进去。
房子不大,但是有床有桌子,对此我很是知足。
“这间房间出门便是厕所,这边条件简陋,都是旱厕,原来的厕所在最左边,想着来的或许是为女性,便在右侧这边做了个厕所出来,味道虽然不好闻,但是离得近安全。对了,开水房就在这间房子隔壁,你需要用水时,也不必走的太远。”
考虑的如此周到,我还会有什么不满,我满心感激的说道,“谢谢!”
“不必,子清,你猜我原来的舍友后来怎么样了?”吴致远看着我的眼睛说,“第二天晚上,临近睡觉时,我拿着把菜刀,对着我舍友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再出现在我的床头,我便剁了你。’说完便把菜刀压在我的枕头底下,从此我舍友再没有出现过磨牙的现象,更别谈蹲在我床头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简单粗暴地解决方案,我不由得一怔,呆呆的望向他。在我生命中大多数人解决事情总会留三分,黏黏粘粘,像是指尖不小心沾上的糖浆,在你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终结了后,处理别的事情上手指上还有几分粘腻,甚至还粘了许些尘埃,自以为这般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却实际少了几分利索,日后回味心底总归不爽。而今听到吴致远这般处理,心底虽然觉得他偏激激进,但却免不了有几分欣赏在其中。
“子清,在这里生活,一是需要注了春药般的生活态度;二是枕头底下的一把菜刀。现实生活中的人可比梦游人来的凶残,尤其是在一个纯粹男人的世界里。”
我认真的点点头,心底流淌过一阵暖意,矜持却感激地看着他。
“休息会吧!”说毕,吴致远便将钥匙放在桌子上,走出去了,并将门带上。
虽然身心疲倦至极,但此时让我躺下估计也睡不着,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地理常识说,中国在东八区,非洲在东二区,一个时区是一个小时,那这边与国内应该有六小时的时差,因为我们在东边,比非洲更早的看到日出,这个点应该是这里的四点多钟了。
窗外雨水继续,雨势不减。
宿舍被褥都是现成的,脸盆毛巾都有,我拿出盆子,走出门去隔壁开水间打了盆水,擦洗一下,虽然不是自己的地盘,但经自己的手收拾一下,总会觉得已经沾上了往日熟悉的气味,难道这是二十一世纪的阿q精神?不过也好,适当的自我暗示与自我麻痹会让自己更好的融入到生活中去,这也是适应的一种,不是吗?
里里外外全擦了两遍,手指从桌边划过,没有一丝尘埃,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收拾房间也是在整理心情,房间清亮了,你的心情也会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治愈效果。
我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带的床上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