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出发前的那天,李教授邀我去她家里吃饭。饭后,李教授拉着我的手说,“你那时给我打来电话,真的让我很意外。”
“我走到了绝境,找不到退路,想到除了父母,您待我最好,我只好冒昧打电话求助,对不起,李老师!”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李教授着急的问。
“……”
李教授看着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拍拍我的手背,叹了气继续说,“如果单单是经济方面的事情,你放心……”
“老师,你是懂我的!”
“哎!好吧,但是去非洲的事情,林一恒知道吗?”
“林一恒……林一恒……他只是朋友!”
“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林一恒是个好孩子,看你们相处得模式,还以为你们在处对象呢!”李教授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切了盘水果过来,淡淡地说,“说起来他也是我的半个学生呢!”
“半个学生?”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李教授给我递过来一块哈密瓜,又说:“他读研的方向与我教授的方向完全不相干。那年我还在教本科,突然有一天见教室里多了个陌生学生,近几年来大学逃课现象倒是不少,旁的专业特地来听课的人还真不多,哦,不是不多,是难得一见。我的记性还不错,加之班里人数本来不多,便特地留意多出来的这个人了。”
“有次,我出了道题目,让班里学生试着解答,可是本专业的无一人能做出合理的方案,倒是林一恒将解答方案完美的呈现出来,而且细节部分的处理连我这个教学十来年的教书匠都难以企及。我当时又是惊讶又是喜悦,你是知道的,教师当习惯了,总会多出来个习惯,偏爱学习好的学生,偏爱甚至达到一种好奇。那天课后,我让林一恒过我办公室来,问他是哪个专业的?这么生僻的专业怎么会喜欢?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
“他说:‘我女朋友想要考研,她本人不便,我只好替她做好笔记。’,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个小伙子不错,便应允以后有不懂的题目,以后可以多过来问问。后来,他还真过来了,每次过来都会积攒好多道题目,所幸林一恒这孩子聪慧,大多题目点点就通了,而且会将涉及到的重要知识点、解题思路都能清楚地罗列出来记在笔记本上,办公室的其余老师都笑着说,多久没见到这么认真求教的学生了。”
李教授拿起桌子上的湿毛巾擦擦手,走进书房,并然后示意我跟过来,从书架抽出一个文件夹,拿出一叠纸张说,“你看看这是我复印好的笔记,这份笔记已经成为这科几届教师的教案了。”
“你知道吗?后来你考上了研究生,成为了我的学生,从你的设计思路隐隐看到了林一恒设计的影子,又有几次看见你们出现在我们校园,隐隐的猜到或许你就是他口中的女朋友。”
我拿着手里厚厚的那叠复印件,上面都是熟悉的字迹,心中酸涩不已,就像有样东西,你毫不留情的扔掉了,后来却得知那件东西是无价之宝,可惜你再也找不回来一般。
“老师……”
“罢了,我只是略有点感慨。马上要退休了,一时有点不舍,总是想起以前带过的孩子们,这才多说了几句。”李教授叹了口气又说,“子清,我最后说一遍,这是我一有政府背景的老同学在非洲的一个项目,第一次出国得待十个月,接下来去非洲待五个月回来一个月。一共要三年,你能坚持的住吗?”
“可以的。”我坚定的说,“李教授再次感谢您帮我请求提前支付我的工资。”
“子清,我说过钱的事情你不必考虑,可是这次去非洲,一般男人都未必能坚持下来,你确定你可以吗?二十八岁到三十一岁,人生最美好的三年啊,你确定你能行?不行你跟着我读博好了,虽然挣得少,却安稳不少。”
“亲爱的李教授,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能行的,我是超级无敌女汉子,我唯一担心的是工作性质问题,不知能否上任。”
“具体做什么,我那位同学倒是没有说,他听完我说派遣你过去的时候,比较惊讶,只是说明了一下,那地方女性甚少,工作环境不比国内,担心你呆不长久!”
“……”
“白子清!白子清!”
“这人心到底得有多大,这会都能睡得着!”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我睁开眼睛,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我心中一时酸涩难忍,是他吗?一直呵护我的人,帮我记笔记,疼我爱我的人,他就在我面前吗?满身心狼狈不堪的我是否还能够拥有这份温暖?我伸手过去想要触摸这抹让人安心,想让人依靠的身影!嘴里也不由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声音却是出奇的低,好似唯恐惊醒这一场美好的梦境一般。
“一恒?!”
谁知那张林一恒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满脸阴沉的能滴出来水。
“刚来就想念情人了,哼!装也好歹多装两天,这还没下车就露相了,要不现在派人把你送回机场,与你那情人团聚去得了。”
我突然惊醒,自己怎么能如此大意,不小心睡着。也怪自己,来时飞机十多个小时中途挺多眯了一个多小时,其余的时间一直睁着眼睛发呆。
与往事割舍,不亚于断筋挖骨。
我想了很多,往事如烟如雾,我无力面对,懦弱的选择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