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书亦然,竹笛亦然。
叶秋从床上起来,坐在桌前,『摸』了那把竹笛,有些怅然。
叶红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哥哥下了床,把端的饭菜放到桌上,身后跟了那位陈道长,一进门,那位陈道长就开始聒噪“我就说嘛,那有受那么重得伤会自行痊愈的,这不,复发了吧?”
看到叶秋除过脸『色』不太好之外,其它的倒看不出哪里不适。叶红白了陈道长一眼,“说的什么话!让你瞧病的,说的什么混账话!好像巴不得我哥哥好不了似的。”
“贫道不敢,不敢嗮。”陈道长赶忙赔礼。
打眼看了叶秋一下,忙问道“宗主可感到身体哪里不适吗?”
不由叶秋分说,抓过手来,搭了脉相,嘴里又是嘀嘀咕咕,“怎么回事?脉相平稳,怎么突然会昏睡不醒呢?先前脉相一团『乱』麻,现在却然是恢复了。奇了,真真是奇了。”
叶红看到陈道长又一副犯窘的姿态,眉头松开,道“真真是这表情,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走了。”
陈道长松开抓叶秋的手。愤愤然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观你脸『色』苍白,莫不是身体哪里感到不好?”
“饿得。”叶秋简短回答着。
“哦。这样啊。有事贫道随叫随到!”
“好。”
陈道长才依依离开。
直到那个陈道长离开,叶红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道长号称医术精湛,反复对哥哥诊治,完全像是滥竽充数的医师。两次,总是一个表情。”
“这也不怪他。情毒连娘亲都看不了,也就别难为他能看得好了。”
叶秋坐到桌前,看着叶红端来的四菜一汤,看看外面的天『色』,要不是雪夜刷出雪亮的『色』泽,不然,这夜已经过了九点时分了。
“这么丰盛。我先开动了。”
叶秋不顾洗个手什么的,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叶红呆在原地,有些出神。
叶秋吃着吃着,看到叶红一动不动的样子,放下碗筷,道“妹妹怎么了?”
叶红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我不饿。哥哥慢着吃。”
语气平和带着稍微无奈,表情悲戚,像是受了什么哀伤一般。
“妹妹在担心哥哥?”叶秋眼珠儿转动一下,神『色』有些落寞。
“哥哥施才说情毒,哥哥怎么也中了情毒了?名扬姐姐她也中了那种毒,这种毒,怎么会缠上哥哥和名扬姐姐的?我记得……妹妹记得,娘亲说过,情毒是不可解的。”
叶红还是担心惊恐地说了出来心里的忧郁。
叶秋伸出手,『摸』了『摸』叶红的脑袋,笑着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的。看,哥哥不是好好着吗?”
“可……哥哥怎么会中情毒呢?”
叶红还是焦虑地一筹不展。
“大概跟会用这根笛子吹奏镇魂曲的关系吧。”叶秋这才注意到桌上那本琴谱没有收拾。轻轻合上,又抚平了那本书的封面,用牛筋纸包好,收在了怀里。
“这是哥哥送别名扬的时候,遇见与名扬相识的常敬山伯伯送的。今早看到这本书,认真翻阅一下,发现是本琴谱,我就用名扬送得竹笛吹了上面的音律,感到越吹脑海就会越『乱』,回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到最后,感到身体不适,就睡着了。”
“我进来,看到哥哥就倒在门口,嘴角还留了血。我慌了,看到上虞姐姐,上虞姐姐给哥哥断了脉相,没看出什么。只是吩咐用热水烫了哥哥的额头和后脑勺。说哥哥只要安稳休养几个时辰,应该会好些……后来,我担心上虞姐姐不懂医理,就有找了陈道长,没想到他就会摇头,完全没有上虞姐姐有办法……”
“陈上虞来过这里?”
叶秋随口问了一句。
“呆了好长时间呢。看到哥哥恢复下来,又断了脉相,感觉是好些了。要不是珠儿姑娘晚饭吃鱼卡了喉口,不然,上虞姐姐一定会陪哥哥醒来呢。”
叶红一下子话多了起来。看到哥哥吃了饭,脸『色』也红润起来,心里那种担心才放了一些。
“这是妹妹你不知道,陈上虞是兽人部落的圣女,她们部落的神丹妙『药』和独特地医理常识,甚至诊断疑难杂症她都不在话下的。不然,她这圣女可没那么受族人尊敬。”
叶秋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菜。看着四菜一汤连点渣子都不剩,嘿嘿一笑“这下吃饱了。”
叶红委屈道“哥哥也真是,没有名扬姐姐在身边,连吃饭都是不定时的,要是名扬姐姐知道,肯定要说哥哥啦。”
“哥哥又不是弱柳扶风之人,用不着担心害怕的。”
“那就好。”叶红起身收拾着饭碗菜碟,一边说道“哥哥说的音律是镇魂曲?是不是名扬姐姐吹奏的那个音律?”
“应该是。感觉特别熟悉。”叶秋若有所思地说道。
夜风从门突然汹涌而入,一道破风之声激『射』而出。
叶秋耳朵动了一下,眼捷手快拉着叶红到了一边,叶红手里端着的饭菜碗碟失手掉在了地上,未及听到碗碟破碎地声音,但见一把匕首闪过一道寒芒,订在了正对门的桌面上。
‘咣’地一声。随同破碎的碗筷一起响彻了本有的宁静。
匕首上订着封泛黄的信封。随着匕首停止了摇晃,那封信才落在桌面上。
叶秋出门,只看到一道身影如蝙蝠一般冲上夜幕里。其身法诡秘,神仙亦不过